八、经川入陕
回到挪威后,伯利恒教会派我到各处主领聚会。虽然在伦敦内地会学校里,我接受过讲道的训练,但却从未真正站在台上讲过道。因此,每次聚会前,我常常求耶稣将他要我传讲的话告诉我,圣灵引导我多为主做见证,大约有七、八次聚会,我在会众面前见证主在我身上的一切奇妙作为。
八月中,距离前往中国去的日子越来越近,可能由于种牛痘得缘故,平常很少生病的我,这时候发起高烧来!躺在病床上,主耶稣的慈爱和信实仍然没有改变,他的呼召也没有因我身体的软弱而离开我。
九月二日我要出席一个惜别聚会,三日一早即起程往中国去,由于聚会点离家较远,惜别会结束后,我预备在一位姐妹家中度过一宿。二日清早出门的时候,我和家里每一个人话别。爸爸可能怕我难过,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了。妈妈当然很难过,但是我想不到什么话可以安慰她。分离的痛苦令我想起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我从未感受神的爱这般深。含泪离家,一路上,想到爸爸妈妈仍未重生得救,感到更加难过。
惜别聚会中,我在弟兄姐妹面前见证主怎样呼召我到中国事奉他。
三日早上,我抱满了弟兄姐妹送的鲜花上船,最初几天,我没有一点寂寞的感觉,我好像不是单独一人到中国去,而是与许许多多为我祷告的弟兄姐妹们一同去。
经过一个月的航程,我于十月六日抵达南中国的大门——香港。我第一次看见我爱的中国人,也有机会和香港的弟兄姐妹交通。我最觉得宝贵的是在聚会中看见青年人将他们的生命献给耶稣。我在香港逗留至十月二十二日。这时候由于中日战事已经爆发,前往陕西——我的工场——的陆路交通已经断绝。我只能先坐船往越南海防,再转乘火车至昆明。
将抵达昆明时,火车突然煞停下来,原来不远处有一架战机失事,旁边躺卧着两位守了伤的中国青年。火车上另一位护士和我一同去护理他们。其中一位说:“啊!耶稣派你到中国来!感谢他!”再一次,主让我知道我是行在他的旨意之中。
后来我到了重庆,与我同路的一位传教士告诉我要坐滑杠上山。我看见有些人沿着山边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就拿定主意不坐。我觉得到中国来是帮助人,怎能让我所爱的中国人抬我上山?一位较年长的牧师看见我走不动,就说:“你要听话,快进去!”没有办法,我只好听话,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到了山上,一位头发斑白的女宣教士来接待我。她看见我愁苦的样子,一把抱住我,我索性把心里的忧闷一古脑儿哭出来,直到她安慰我说,不坐滑杆,许多人的生活会出现问题,我才慢慢冷静下来。休息了一会,我洗了澡,是三星期以来第一次洗澡,实在畅快极了!
在重庆,一天早上约十点半钟,警报来了!我跟着许多人跑到地下防空洞去。奇怪的很,我没有一点害怕,像和主耶稣一同坐在天上。后来多次在危险当中我有这同样的经历。
在重庆住了数天,我们便往成都去,我看见许多士兵从北方下来,像我这样预备北上的人却很少。我问耶稣是不是要我留在成都事奉他?在十一月八日,主的话清清楚楚显明在我心里:“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路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
这时候贾玉铭牧师在成都,每天他主领三次聚会,我每天去听他讲道,虽然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也看不懂新买的一本中文圣经,心里却非常快乐!
过了不久,我终于抵达汉中,两星期后,转乘一辆大货车往宝鸡去,最后乘火车往陕西西安。十二月二十三日,我的挪威同工诺牧师在西安接我。很快我要踏足在主领我去的地方,开始我的宣教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