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锦上添花
一个橄榄球国际选手(1921/1922)
埃里克·利迪尔热爱橄榄球。可能是因为这是一种团体比赛，总之，他更偏爱团体比赛。田径赛看上去常常是很孤独而且需要过度的专心一意。不过，田径赛还是有一些人情味的，特别是接力赛跑或者大学联赛或地区间比赛时，人情味就更浓些。但它毕竟和橄榄球不同。在埃里克·利迪尔1921年辉煌的田径赛季结束之后，一些校橄榄球队的男生很自然地调查了他留在学校里的纪录，来看看他是否愿意打橄榄球。他当然乐意，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校队，并且不出所料，表现优秀。而且他的表现如此之好，以至于他很快就成了苏格兰队里的一名橄榄球队员。田径赛季在八月份结束，而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是橄榄球赛季。到1922年1月的时候，埃里克·利迪尔已经在打国际比赛了。他在橄榄球方面的飞速进步，就像在1921年田径赛场上的表现那样令人吃惊。这是怎么一回事？
埃里克·利迪尔具备做橄榄球选手的资质。当然，他有速度。他虽然不魁梧，却很强壮。最重要的是他很果断。在参赛后的几周内，他就列名于爱丁堡大学十五人最优种子选手队
中，打四分卫位置，与哥哥罗伯特·利迪尔并肩作战。他当时只有19岁。没过几周，他就加入爱丁堡市队，在年度城市联赛中对抗格拉斯哥市队。1921年12月，两场苏格兰橄榄球联合会预选赛他都参加了，一场在格拉谢尔斯(Galashiels)，另一场在爱丁堡的因弗利斯(Inverleith)，这两场比赛为他参加国际比赛铺平了道路。不过，在这些比赛中，他没有被安排在中间，而是打左边锋位置。他的中锋是另一位爱尔生书院的老生阿奇博尔德·莱斯利·格雷西(Archibald
Leslie Gracie,18961982)。尽管他们同在爱尔生，格雷西比埃里克·利迪尔大5岁，他们在大学里面还从来没有打过联手。
《苏格兰人》的报道描述了埃里克·利迪尔在这些预选赛中给人留下的印象。第一场比赛是苏格兰对南北队(The North and
South)。12月10日(星期六)，比赛在格拉谢尔斯的内瑟戴尔运动场(Netherdale
Ground)举行。埃里克·利迪尔打左边锋，A.L.格雷西是他的中锋。《苏格兰人》报道：
在一场堪称经典比赛的界线边上，在场8000名观众看到了对橄榄球最精彩的演绎。自始至终，激情涌动，球手才华横溢，而且不时有辉煌灿烂时刻出现……在场的人们会因为格雷西和埃里克·利迪尔的绝佳组合而记住这场比赛。这对搭档重新谱写了男生组合，他们配合默契，就好像没有分开过一样……爱丁堡大学那个球手在下午5次达阵，
如果不是有格雷西在前，他将会是这场比赛中的英雄……因此，对做决定的人来说，把他放在边锋的位置真是悦人的灵感之选。埃里克·利迪尔不仅速度飞快，而且接球准确，因为如果格雷西要快速传球，他传的球会像子弹一样，而埃里克·利迪尔接球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对搭档无疑是苏格兰有史以来最快的边锋了。
比分是30∶9，苏格兰队获胜。
第二场预选赛是苏格兰对瑞斯特队(The
Rest),12月24日在爱丁堡的因弗利斯举行。埃里克·利迪尔再次站在“苏格兰”那一边。《苏格兰人》的记者在报道这次比赛的时候，对埃里克·利迪尔的称赞都有些过火了。这篇报道的副标题是：“一个伟大的边锋(A
Great Wing)。”这位记者写道：
1922年1月，苏格兰对法国的橄榄球比赛，埃里克·利迪尔在左起第5人，照片上只能看到他的头和右肩，这是他第一次为苏格兰出战
在预选赛中的杰出人物当然要数埃里克·利迪尔了。飞快的速度并不是他唯一的财富，他不仅在进球时可以“绕”过一个甚或两个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进了五球，而且他还一次又一次地同时发挥出聪明才智和主动性。我们发现他没有一次是未跑到位的。他总是在正确的时间跑到正确的位置上，不管那时间和位置是多么违反常规，在这点上，他显出一种敏锐得让人不可思议的直觉。
埃里克·利迪尔甚至比起他的核心四分卫格雷西这位当代橄榄球星来也毫不逊色，因为记者说：“接下来一位功臣当然是A.L.格雷西。”在8000观众前奋力拼搏后，埃里克·利迪尔和格雷西都接受了“热情的欢呼”。最后比分是32∶6，苏格兰15人队获胜。在1921年，不仅田径赛场上升起了一颗极为重要的明星，很显然，在苏格兰的橄榄球场上，一颗非常耀眼的明星也正在升起。
因此，埃里克·利迪尔给挑选球员的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们决不容许在1922年1月对抗法国的比赛队伍中把他给漏掉。坦率地说，单就速度而言无人能出其右。他有很大的潜力，显然他在防守阵线上也没有做逃兵。因此，1922年新年过后的那一天，在巴黎的哥伦布赛场(Stade
Colombes)，埃里克·利迪尔代表苏格兰出场，他20岁生日就在两周之后。那一天在体育馆里有37000人，大多数都是为法国队加油的！气氛一定很吓人。在上半场，双方打了个平手，而在下半场，苏格兰前锋控场。但是，雨从一开始就下个不停，天气条件不允许比赛进行下去，于是比赛3∶3平局收场。苏格兰队长是爱丁堡万德尔队(Edinburgh
Wanderers)的查尔斯·M.乌什上校(Colonel Charles
M.Usher,18911981)，二战前一直在苏格兰队打球，他在哥伦布赛场上吹起风笛，率队入场。其中两位球员抬着一个巨大的花圈，以此纪念在19141918年间的战死者。所有这些对这位新选手来说，是一次难以忘怀的经历。
1月14日(星期六)，在法国比赛的12天后，举行了第三届苏格兰橄榄球联会预选赛，这一次，比赛在格拉斯哥的新安妮运动场(New Anniesland)，这是为格拉斯哥大学赛(Glasgow
Academicals)做准备。《苏格兰人》的报道写道：“在现有的八位四分卫
1922年，与威尔士对垒的苏格兰橄榄球队，埃里克·利迪尔在前排右侧盘腿而坐
中，只有埃里克·利迪尔是真正让人满意的。速度飞快，双手稳当，有能力把对手的失误化成优势，这是他打球的特点。这场比赛中唯一能爆场的就是他了。他是唯一一位身上有‘国际’印迹的球员。”
这场比赛是在三场“国内”国际比赛之前举行的，第一场是2月4日在因弗利斯与威尔士的对抗赛。这是一场硬仗，最后9∶9打成平局。有人说：“埃里克·利迪尔一点机会也没有。”苏格兰直到最后一分钟都是领先的，威尔士的中锋伊斯尔温·伊文思(Islwyn
Evans)那时攻进一球，才打平了比赛。
三周后的爱尔兰比赛也在因弗利斯举行。就像在大多数情况下那样，在大风中带球很困难，边锋们几乎没有机会进入比赛。但苏格兰还是赢了比赛，这都是左边锋埃里克·利迪尔第一记国际水准达阵的功劳，尽管总体感觉上他的步伐没有像预期中的那么快。不幸的是，埃里克·利迪尔的一根手指受伤，无法参加3月18日在特温克汉姆(Twickenham)对抗英格兰的那场比赛。有人认为是因为他没有参赛，苏格兰才被击败，因为失败的原因是苏格兰边锋的速度不够快。洛尔(C.N.Lowe)这位优秀的英格兰左边锋在那个下午连连进球，这样，以11∶5赢了“老对头”。
这样，爱丁堡大学大有前途的短跑选手赛完了一个精彩的橄榄球赛季。他在参加成年组比赛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就成了一名国际运动员。在不止一种运动中能成为国际选手的人越来越少见了，当时的专业细分可不像现在那么普遍。但是，可以这么说，埃里克·利迪尔打橄榄球只会让他的田径赛跑力量更为强劲。他还给比赛带来了一种在橄榄球手中间不常见的运动精神。不是所有的短跑选手都适合像橄榄球这样有身体接触的缠斗。不过，在埃里克·利迪尔之前，苏格兰还是有双料国际运动员的。其中一些是杰出的短跑选手。就在世纪之交，有一位格拉斯哥学院的罗伯特·萨默·斯特罗纳克(Robert
Summers
Stronach,18821930)，他三度蝉联业余运动员协会120码跨栏冠军，同时也是19011905年间苏格兰橄榄球队的前边锋。还有威廉·哈利迪·韦尔什(William
Halliday Welsh,18791972)，他是一个麦齐斯托尼亚人(Merchistonian)，来自爱丁堡望族。他于1900年获得100码、220码和440码的苏格兰冠军，同时在19001902年间为苏格兰橄榄球队打边锋。不久以后，他在艾伦桥(Bridge
of Allan)做全科医师，并且将对体育方面的兴趣保持到老年。在斯特拉斯兰运动会(Strathallan
Meeting)还没有归入专业运动会之前，他是那里的“酋长”。还有最为卓越的全才肯尼思·格兰特·麦克劳德(Kenneth Grant
Macleod,18881967)，他在十分短暂的竞赛生涯中参加了田径赛、橄榄球赛和板球赛。他三次为莱丁布鲁队(The Light
Blues)赢取牛津—剑桥100码比赛，而且是1906年苏格兰跳远冠军。他本来可以参加1908年奥运会的，可惜那年夏天他要代表兰开夏那参加国家板球比赛。麦克劳德还是自1900年以来苏格兰橄榄球队最年轻的一名球员——只有17岁又9个月。还有有着“塔斯马尼亚的苏格兰人”之称的威廉·艾伦·斯图尔特(William
Allan
Stewart，生于1889)，他祖籍在伊文尼斯(Inverness)。19131914年间，他为苏格兰橄榄球队打边锋，表现极佳。他是苏格兰短跑冠军，也是苏格兰国际运动员。1912年他代表澳大利亚参加在斯德哥尔摩举办的奥运会。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他参加田径赛，并在对抗爱尔兰的220码赛跑中，跑出了22.5秒的好成绩。同年，他获得了苏格兰220码赛跑冠军。令人难过的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
从那时候起，双料国际运动员就更为少见了。在苏格兰，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只有四分卫边锋亚瑟·史密斯(Arthur Smith)和大卫·怀特(David
Whyte)。这两人同时在橄榄球运动和其他运动项目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功。史密斯是1953年苏格兰跳远冠军，19551962年间为苏格兰十五人队打球。怀特也是一位跳远运动员，他在1958年和1959年接连获得了业余运动员协会少年组和成年组冠军，在1959、1962和1965年获苏格兰冠军。19651967年间，怀特服役于国际十五人队。尽管这两位运动员都足智多谋而且速度飞快，但他们都没有埃里克·利迪尔那样纯粹的速度。
这些人表明了有田径赛跑证书和受过田径短跑训练的好处。他们无一例外地成了当时那个年代里的杰出橄榄球员。埃里克·利迪尔也是如此。很明显，缺少真正的运动精神常常是一大弱点，而在苏格兰国际球队中恰恰十分缺乏这种精神。也许橄榄球手们要学着在夏天参加田径比赛以此来增进他们的运动精神。可以这么说，如果多一些苏格兰橄榄球手这样做，那么国际队会比以往更有活力。当然，对埃里克·利迪尔而言，这意味着他在冬季也要保持活跃状态。尽管在参加运动比赛和橄榄球赛的日子里，埃里克·利迪尔几乎没有受过什么伤，不过，受伤的危险总是一直都有的。
记者威廉·里德[William Reid，亦称戴奥真尼斯(Diogenes)]对埃里克·利迪尔橄榄球和田径运动成绩的价值做了很好的总结：
埃里克·利迪尔……喜欢跑步，但是他热爱橄榄球。在19211922年的那个冬季，他打了三场橄榄球国际赛，在下一个冬季，打了四场。在19231924年，为了完成学业，他不再打橄榄球了，据说他连橄榄球赛都不能看了。他是一个勇气十足的优秀的阻挡球手，不可把“只是个跑短跑的”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虽然如此，他毕竟还是一个天生的跑者而不是天生的橄榄球手，他没有伟大橄榄球手的特质——缺少独门绝技。
这位评论员富有洞察力，见证了埃里克·利迪尔在两个领域里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