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前程远大
1921年，田径场上
很显然，埃里克·利迪尔天生拥有强大的运动能力。他早在爱尔生书院的运动场上就崭露头角。但是，1920年，他到爱丁堡大学后，在秋天才开始参赛，这有一些晚。他在1920年根本就没有参加任何田径赛。在那个冬季(19201921)也没有打橄榄球赛。事实上，他身材并不魁梧，身高只有五英尺九英寸，最重的时候也只有一百五十五磅。
埃里克·利迪尔是否想在大学里面参加比赛这一点至今未明。结果，几乎可以说他是偶然入行。对于自己田径生涯的开端，埃里克·利迪尔作了这样的描述：
在这次运动会举行之前，我只在大学里呆了几个月。在运动会开始六个星期之前，一位朋友听说我以前在学校里参加过赛跑，于是过来说服我参加运动会。我告诉他我很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参加这种活动。我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忙？事情？是的，我这五个月来一直在做事情，大部分时间我都很忙，生活总是如此。这两个词对我有些新鲜：它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想要在一个不是自己家的地方安顿下来。不用说，它们马上被赶走了。我再次到户外训练——我以前在学校开始的项目。我是个新手，而我的教练也是个新手。我们两个人对此知之甚少或者一无所知。第一个星期，我们进展非常顺利，然后就到了假期。我计划着自行车六日游，我那位新手朋友说，这会大大影响训练的。但是我把他的话当了耳边风，因为，毕竟我们两个人都是新手，而我不是很确定他比我了解得更多。我和四个朋友一道骑自行车去朋尼维斯山(Ben
Nevis)玩，把他和他的想法抛在脑后。这花了我们整整六天时间，从星期一早晨到星期六晚上。我们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功，尽管当我们在早晨六点钟登上朋尼维斯山，在山顶上苦等日出时，发现这天恰好太阳不赏脸。
回去之后，我来看看自己是否还能跑步，但是，哎呀！给我那位朋友说中了。我的身体僵硬，肌肉没有柔韧性。这离我作为赛跑选手出现在公众面前只有三到四个星期了。后来柔韧性渐渐恢复，于是，在那年五月，我参加了大学代表队运动会。
就这样，一名最杰出的苏格兰运动员的田径生涯开始了。从此，埃里克·利迪尔一路披荆斩棘。1921年5月28日(星期六)，他在克雷洛克哈特的爱丁堡大学运动场上与大学里最好的短跑选手一较高下。当年最优秀的一名选手是(1920年)的冠军英尼斯·斯图尔特(G.Innes
Stewart)。初出茅庐的埃里克·利迪尔与老将斯图尔特之间的较量成了苏格兰体育史上一个传奇，尽管运动会本身无足轻重，但这是埃里克·利迪尔在苏格兰的第一次田径赛事。这是他在1919年以来第一次参加赛跑。在他的肩头没有沉重的期望。他可能只比一次，然后继续回去当一个无名小卒。埃里克·利迪尔是如何参加比赛这一点他刚刚说过了。斯图尔特也对那场特殊的田径赛记了一笔。他所回忆内容如下：
我受过严格的训练，跑得也很好，希望能够再次得到冠军。就在运动会前，迪克·格雷斯(Dick
Grace)就告诫我，要去好好看看那个名叫埃里克·利迪尔的年轻本科生。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去跑100码预赛。埃里克·利迪尔在我右边，穿黑色长裤和一件白色背心。伊文·亨特(Evan
Hunter)发令开跑，我发现这一切将不再由我左右，因为埃里克·利迪尔和我跑得真的很接近。到终点时，我只领先他几英寸。在决赛中，我们调了个个儿。埃里克·利迪尔在我面前的一两英寸处触到了终点线。时间是10.4秒。
斯图尔特以10.6秒和半码领先的成绩赢了预赛。埃里克·利迪尔以大致相同的领先优势赢了决赛。然后就是220码，还是让斯图尔特来描述他是如何看这一事件的：
大家认为220码是我的最佳距离，然而，在220码赛跑上，我的自尊心将要受到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埃里克·利迪尔起跑比我好一些，马上领先我两码。当我们到最后80码时，我把差距拉到一码，到终点时仅超出了几英寸。时间为23.4秒，算不上特别引人注目。但是，在一个刮着些小风、有点小坡的草地田径场上，这个成绩比它看上去的要好。在这之后，我意识到，苏格兰体育的一股新生力量兴起了。
埃里克·利迪尔也纪录了这些事情：
当时有一位被看好成为苏格兰冠军的选手，我在第一次预赛的时候与他相遇。枪声响起，在头30码，他稍稍领先，然后我们以同样的速度跑完了全程，因此，他赢了。但那只是预赛，前三名选手被选出参加决赛，然后我们又碰面了，这次顺序倒了过来。
在当天下午我参加的一场比赛中，我的名次是亚军，排在上面提到那位选手斯图尔特后面。这是我在五年间的大学联赛、大学代表队比赛和苏格兰锦标赛中，唯一一次只获得银牌的比赛。
事实上，抛开在100米预赛上的失利不算，这次在英尼斯·斯图尔特手下的败北是埃里克·利迪尔1921至1925年间，在苏格兰参加过的所有无让步比赛中绝无仅有的两次失利之一。苏格兰业余运动员历史最为辉煌的一个篇章开始了。
在1921年余下的那个赛季中，他所向披靡。爱丁堡大学运动会上取得成功，意味着他将参加同年6月18日(星期六)在大学公园(University
Park)圣安德鲁斯举行的苏格兰大学联赛。埃里克·利迪尔准备充分：
之后，我被选上代表我们大学参加对抗格拉斯哥、圣安德鲁斯和阿伯丁市(Aberdeen)的大学联赛运动会。这就意味着要进行有点艰苦紧张的“集训”。我被带到一个叫鲍德厅(Powderhall)的地方。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煤渣跑道。很多在那里训练的人是专业人士。在那之前，我还以为所有专业的赛跑选手都是一流人物。他们做准备活动的时候用足尖跳舞，好像他们所踏之处铺的是热砖。他们无论何时开跑，都要挖一个大坑来放脚尖，好像他们要为自己的脚尖不再跳舞而料理后事一样。他们当然不会指望我来做所有这些自欺欺人的事情吧？不，我发现他们的确要我做这些事。
出于兴趣，顺便提一下，尽管当时的赛跑选手用“蹲式”起跑法，却还没有起跑架这样的玩意儿。此外，只有在煤渣跑道上可以允许选手在比赛开始前挖洞，在草地跑道上就不行了。那时还没有“全天候”的地面！实际上，当时只有少数几条宝贵的煤渣道。跑煤渣道总要比草地快一些——前提是天气良好，煤渣道滚轧得不错。这些地面当然经受不住恶劣天气：草地跑道常常变得像海绵一样松软，而煤渣跑道则水流四溢、泥泞不堪。在评估当年的成绩时，要考虑到这些情况。那时，天气的影响更大一些，因为没有看台四围环绕的运动场。大多数场地都没有任何遮盖设施来对抗暴风雨等各种天气状况。
另外要提的一点与时间计量有关。当时，所有的成绩都是五分之一制计量的。比如说一秒的五分之二就是0.4秒。十分之一制的秒表成绩总是被归到最接近的一个五分位上。因此，埃里克·利迪尔在苏格兰参赛时，100码成绩常常被记为10.0秒。很有可能手握式秒表所纪录的是9.9秒，这才更接近真实成绩。直到1934年，苏格兰对220码以下距离赛跑的时间计量才转为十分之一制。而与此相对应的是，英格兰业余运动员协会在1923年就改制了，短跑比赛可以用百分之一制的秒表计量，然后四舍五入进位到十位。
无论如何，埃里克·利迪尔如果对体育运动是认真的，那么，他就要做那些他在鲍德厅看到的“专业人士”们做的那些事情。当然，埃里克·利迪尔从一开始就非常认真，这只是相对以前而言。尽管他的谦虚是出了名的，但埃里克·利迪尔也明显地意识到自己有做赛跑选手的天分。于是，他准备好了艰苦训练：
一开始，我觉得每双眼睛都在盯着我，而事实上，那时压根就没人看我。不过，尽管没有人看我，要做诸如活动肩膀、用脚尖跳舞、十码冲刺的训练还是不那么容易。基本上我们什么都做，就是不跑步。这些练习一开始看上去无足轻重，但随后就会发现，它们真的很管用。就在这个当儿，我认识了一位教练，在我田径赛的五个赛季中，他给我做训练。他拉着我的手，像捏一团泥那样地捏我，把这块肌肉往这边推，然后
埃里克·利迪尔和他的教练托马斯·麦科查
把另外一块肌肉往那边推。他说，这是要让我进入状态。
这里所说的教练是托马斯·麦科查(Thomas McKerchar)，是中洛锡安之心足球俱乐部[Heart of Midlothian Football
Club，通常被称为赫斯队(Hearts)]的知名教练，他成为这位年轻运动员的睿智向导。顺便说一句，《烈火战车》给人的印象是，埃里克·利迪尔的训练方法有点土，是在一位心地善良却毫不专业的教练陪伴下进行的。在电影中，埃里克·利迪尔的训练被刻画为有点不那么正式，这与哈罗德所采用的“专业”训练方法形成对比。剧中，埃里克·利迪尔在他“新手”教练的陪伴下穿过高低山坡和沙滩，而哈罗德则在萨姆·穆萨比尼(Sam
Mussabini)这位“职业”教练的指导下进行“科学”训练。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埃里克·利迪尔的训练从一开始就很有果效，让他进入了最佳状态。很多年之后，这位剧作者收到一封大卫·贾美森亲笔写的强调埃里克·利迪尔训练方法的信：
我还记得埃里克·利迪尔在自己训练中所投注的极大热情。他在鲍德厅参加两个单元的训练，有时是三个单元。而他的教练麦科查通常会安排好他每天的练习程序。
那时候，这项运动并不是他唯一的兴趣。埃里克·利迪尔常常将跑步与他在教育和信仰方面的兴趣做平衡。但在做训练或者是跑步时，他是全神贯注的，同时，埃里克·利迪尔也很清楚麦科查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告诉我，我的肌肉绷得太紧了，需要用按摩来放松。他还说，如果不放松，总有一天，当我起跑的时候，其中一条肌肉会忽然绷断。他带我到户外，告诉我怎么短跑。我跑到终点时，比任何一个人停得都要快。当我问他对此作何感想时，他回答，如果我想要瘫痪，这是最好的法子，因为很明显，在碰终点线那一段距离上，绝不能忽然停下来。
我很丢脸，感到自己名声扫地，而自尊心则在泥潭里打滚，如果在这紧要关头没有遇到一个教练的话，我身上每一条肌肉都会断掉，之后会变成一个残废度过余生。当时，我的心态很适合于开始职业运动生涯。
我每周两次，有时是三次，到鲍德厅为参加苏格兰锦标赛而进行训练。跑道一边是短跑运动员在训练，另一边则是赛犬训练。因此，我们集训的时候，那边犬吠声不断，它们渴望上跑道奔跑，连皮带都被拉变形了。
训练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断重复某种练习十分单调乏味。最难学的一个功课是如何起跑。你得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你的洞那里，起身到“各就各位”的位置，只等枪声一响就起跑。有人在枪响之前就起跑了，于是我们就得起身再从头开始。甚至在四年之后，报纸还不时地提醒我，我的弱点是起跑较慢。
在1921年赛季，埃里克·利迪尔首次参加的“公开”运动会是6月4日(星期六)在汉普登公园(Hampden
Park)国家足球队运动场举行的足球俱乐部年度运动会。在这次运动会中，埃里克·利迪尔与成功失之交臂，但是，他的赛跑被一个敏锐的观察者邓肯·麦克劳德·赖特注意到了，他自己之后成了一位杰出的马拉松运动员和苏格兰体育管理人。他这样描述见到埃里克·利迪尔的第一印象：
我和苏格兰体育打了半个世纪的交道，遇见过很多有名的运动员，但是坦率地说，没有任何一位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有埃里克·利迪尔的那么深。
那是在1921年的皇后公园运动会上。我听说爱丁堡大学队里有一位真正的飞人，名叫埃里克·利迪尔。透过看台下运动员房间那扇小窗，我第一次看见跑100码的埃里克·利迪尔，我完全被镇住了。他起跑虽慢，但速度惊人，下巴朝上，头向上仰，手臂在空中乱舞。
“风度尽失。”挑剔的评论家挖苦道。但是他如旋风般的双腿直直地奔向终点，对我而言，他代表了倾尽全力赢取胜利的那种赛跑选手。
赖特还说：“那富有感染力的热情使他受到体育界的欢迎，在以后四年中，在他参加的每一个运动会中都座无虚席。”
但是，在他第一次大学联赛中，虚席可不少。那年6月18日的运动会在圣安德鲁斯举行，观众只有600名！在爱丁堡大学运动会之后，埃里克·利迪尔起初所做的训练肯定大派用场，因为6月18日他在圣安德鲁斯的直跑道上，在100码赛跑(10.6秒)和220码赛跑(22.4秒)中大败其他苏格兰大学选手。这离将在格拉斯哥凯尔特公园举行的苏格兰锦标赛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了。就这样，在6月25日(星期六)格拉斯哥凯尔特公园的苏格兰锦标赛上，埃里克·利迪尔跑完了三次100码无差别起跑赛，两次220码赛跑。他虽然是个经验不足的新手，却毫不示弱。在汉普登他进一步大获全胜，赢得了参加的所有比赛，从预赛到决赛，他都赢了，还帮助爱丁堡大学队在一英里混合接力赛跑中获胜。
下一个大挑战是英格兰(及威尔士)、爱尔兰和苏格兰的三国国际联赛。这是一年一度的“本国”国际比赛(见第6页译者按)，自1914年以来，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而休赛，1920年复赛。1921年，这一比赛安排在7月9日(星期六)，在温莎公园(Windsor
Park)贝尔法斯特举行。这是处于上升期的年轻苏格兰明星第一次与其他地区的最佳选手交锋。在100码赛跑中，他面对的是英国最棒的短跑名将威廉·希尔(William
Hill)，这名选手是1919年业余运动员协会100码和220码赛跑冠军。他是一位“整数时间”短跑人。
而埃里克·利迪尔却不动声色地在100码赛跑中以10.4秒的成绩赢了希尔。尽管埃里克·利迪尔在220码预赛中以23秒的成绩获胜，却在一次“战术性”的决赛中输给了英格兰人希尔和弗雷德·莫比(Fred
Mawby)。获胜者的秒表纪录是23.8秒，成绩不佳，仅领先第二名三码，超出这位年轻的苏格兰人五码。尽管如此，埃里克·利迪尔在100码比赛上取得的成功让很少在这一赛事中获胜的苏格兰人扬眉吐气。只有获胜的项目才计分，苏格兰那天赢了6个项目，而相形之下，英格兰只得3分，爱尔兰得2分。抛开埃里克·利迪尔那场表现欠佳的220码赛不计，100码赛跑所获得的胜利使他不再限于是一个苏格兰地区选手了，他面前的路变得更加宽广。但就在那一年，另一场严峻的考验即将来临。
那时，英国有很多运动会，其中很多是由足球俱乐部举办的。他们的运动会把田径赛——大多是赛跑——与跨季度五人队足球锦标赛合起来办，为了让职业足球队员们在夏季也保持活跃。有些足球俱乐部比赛是当季最出名的赛事。通常在田径赛季末举行的雷格斯运动会和凯尔特运动会(the
Rangers'and Celtic
Sports)就是这样的赛事。不过，即便是不那么举足轻重的比赛，对于田径运动员的成长来说也很重要。这个原因往往不为人所知，也鲜有人将其与埃里克·利迪尔短跑方面的成长联系起来。
在所有大学运动会之外的运动会和锦标赛上，“本地”的赛事包括一些所有选手都跑全程的无差别起跑赛跑，不过，很多运动会中都有所谓的“让步起跑”项目。在让步起跑项目中，有时有起跑线，有时没有，起跑距离根据裁判对各个选手的估算来确定。因此，冠军或者是接近冠军的运动员会从零点起跑线开跑，他们要跑完全程或者非常接近全程的距离。而较弱的选手则在前面一些位置起跑，距离以码计算，长短不一。例如，在一次100码让步起跑赛上，“后发者”即是从零起跑线起跑的人，跑完全程的选手可能会让其他选手长达18码的距离。假使一个人接受这18码的相让，就只要在100码赛跑中跑82码。同样，这样的比赛也有预赛和决赛，在大一些的运动会上，还有半决赛。记住这一点，就能很好地理解，在这样周复一周的让步起跑赛中，像埃里克·利迪尔这样的顶尖运动员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获胜，或者出线。这样的比赛要求最高质量的赛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像埃里克·利迪尔这样的运动员能够成长为一个如此杰出的短跑选手，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比赛的冲刺阶段如此强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中途放慢速度并在终点加速的余地。这是非常激烈的比赛。可以说，这一体制也是埃里克·利迪尔短跑成功的原因之一。的确，当时一个英国大报评论道，在体育方面，苏格兰有一样没有落后，那就是“以短距离让步起跑形式鼓励绅士精神”。当时，大的足球俱乐部运动会常常会吸引800多位参赛者，而今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一方面是夺奖牌的吸引所致，这点顺理成章，而另一方面是由于这种让步起跑体制带来的“平等主义”，在这种体制下，由于得到了有让步起跑的起跑线，一个工人可以有机会在一次比赛中赢过一些明星。这值得一提，因为这与埃里克·利迪尔的田径生涯有关。从一开始，他多多少少是一个后发者。这样，就不可避免地要在这样的运动会上倾尽全力，而在无差别起跑比赛中和锦标赛上，他就很少“有压力”。
1921年六七月份，埃里克·利迪尔参加了几次这样的运动会(赛跑成绩见附录二)。他在很多个项目上获胜。当时赛跑的很多跑道非常粗糙，至少按照现代标准是如此，把这一点考虑进去来看，其中一些成绩着实不凡。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短跑中经常跑出“整数时间”。而当年最盛大的运动会是最后两场：在伊巴罗克斯(Ibrox)的雷格斯足球俱乐部运动会和在帕克海德(Parkhead)的凯尔特足球俱乐部年度运动会(Celtic
Football Club Annual Sports)。苏格兰足球联队(Scottish Football
Leagues)参加了五人队比赛，这保证座无虚席。尽管在某种程度上田径赛在这活动中只是“补白挂缺”的地位，它也以自己的方式引人入胜。一些国际知名运动员也在参赛选手之列，这时，比赛就更加有吸引力了。在伊巴罗克斯和帕克海德中就常有这样的做法。8月6日(星期六)，在雷格斯运动会上，埃里克·利迪尔在给西苏格兰赛跑者克里斯蒂(H.J.Christie)一个“完美终结”之后，以10秒的成绩获得了100码让步起跑邀请赛，起跑线在1?码处。哈里·爱德华(Harry
Edward,18951973)是英国业余运动员协会的短跑冠军，他从零点起跑线出发，在比赛中败北，这真让人吃惊。埃里克·利迪尔在300码让步起跑公开赛上与其差距不大，秒表时间约为32秒，提前4码起跑。
接下来的那周是在凯尔特公园举行的本年最后一场比赛。那个星期六，有18000名观众观战。有名的哈里·爱德华会参赛，他是英国圭亚那地区的本地人，1920年，在安特卫普举行的奥运会上，为英国夺得100米和200米短跑项目的两枚铜牌，他还是本届业余运动员协会100码和220码比赛的冠军。在一次100码让步起跑特别比赛中，爱德华在零点起跑线，而这位苏格兰冠军提前1码起跑。爱德华[波利切克赛跑者队(Polytechnic
Harriers)]这周会强势夺金吗？不过，就在前一周伊巴罗克斯的比赛中，埃里克·利迪尔以10.4秒的成绩以及几英寸的优势打碎了他的金牌梦。这表明，一颗极为重要的明星出现了。哦，还有，在那个下午雷格斯队在5人组比赛上大败凯尔特队，比分5∶1！
在对苏格兰本赛季的评论中，《格拉斯哥先锋报》(The Glasgow
Herald)充分认可这颗在苏格兰升起的田径新星。评论员文章对埃里克·利迪尔的评述具有惊人的预见性：
爱丁堡大学运动员俱乐部的埃里克·利迪尔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为英国冠军，他甚至可能成为一位奥运英雄。他的成功非同凡响。事实上，业余选手的浪漫性就在于此，四个月前还默默无闻的他，现在已经跻身英国短跑选手前列……埃里克·利迪尔，由于他那无可比拟的气魄和步伐，成为现代体育运动中的伟大人物，而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光辉必定会更为夺目。
埃里克·利迪尔第一个精彩的田径赛季结束了，而这却不是他那年参赛的结束。打橄榄球怎么样？这些询问使得他在爱尔生书院的运动纪录被频频提及。很自然地，他被说服参加大学里的橄榄球队，参加接下来的19211922的赛季。
为避免有人误认为埃里克·利迪尔在大学期间只攻体育，这里补充一句，他还是一个能干和勤奋的好学生。他在1920年秋季入学，要修四年的理工科课程，拿到科学学士学位。事实上，他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学生。他显然在大学里把学业、运动和基督信仰做了平衡。很有理由相信他这一点做得很成功。D.P.汤姆森有埃里克·利迪尔在大学里的成绩纪录。他很了解埃里克·利迪尔在学业上的成功：
在19201921年那个学期，他的无机化学得了94分，数学得了83分。下一年他在两门课中拿了第一名，在第三年里，再次以90分拿第一名。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会感到骄傲的成绩。这消除了埃里克·利迪尔会荒废学业问题的顾虑，埃里克·利迪尔甚至没有把学习排在体育方面的兴趣爱好之后。的确，在奥运会那一年，他的成绩有些下滑，但是他的分数从来没有低于68分。
毫无疑问，在爱丁堡大学期间，埃里克·利迪尔是把他的学业放在优先位置上的。就像他对待休闲和追求基督信仰方面一样，他也用基督徒那种做上帝管家的态度对待学业。说他“不仅仅是一个运动员”，总归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