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个基督徒运动员的成长
早年的影响
埃里克·利迪尔于1902年1月16日出生在中国天津。他是宣教士夫妇詹姆士·利迪尔(James Dunlop
Liddell,18701933)和雷玛丽·利迪尔(Mary Reddin,18701944)的第二个孩子。詹姆士·利迪尔是斯特灵郡德里门镇(Drymen in
Stirlingshire)的本地人,生于一个与当地联合长老会有渊源的家族。“利迪尔家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家族”,我们得知,“在一个福音派被视为异端的时代和地方,他们因敬虔而为人所称道。”
很清楚,这一家族熟悉基督教福音主义,而他们对此并不觉有丝毫的羞愧。至少这是詹姆士·利迪尔的坚定信念。
1907年,利迪尔家族在德里门镇的合影。埃里克·利迪尔的祖父坐在中间,埃里克·利迪尔的父母詹姆士·利迪尔和雷玛丽·利迪尔站在后排左起第二、三位;前排从左到右,洁妮、罗伯特·利迪尔和埃里克。
詹姆士·利迪尔的父亲是德里门镇的杂货店店主,颇受邻里的尊敬。詹姆士·利迪尔一开始在斯特灵做些布料生意,但是他的心思很快就转到了信仰的工作上。在19世纪90年代早期,年轻的詹姆士·利迪尔偶遇当时在海伦斯堡牧会的公理教会牧师威廉·布莱尔(Rev.William
Blair)后,开始热心于往宣教服侍方向发展。他进入格拉斯哥的苏格兰公理会学院学习,并于1898年任格拉斯哥的登打士街公理教会(Dundas Street
Congregational Church)的牧师。他马上向伦敦会提出申请,得到了一个位于中国北部蒙古地区的宣教站的职务。
尽管伦敦会在组织上是独立的,但它和公理会联合会(The congregational Union of
Churches)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遗憾的是,在其他埃里克·利迪尔传记中,极少提及他父亲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投身到远东宣教工作中去的。在伦敦会中,大卫·李文斯敦(David
Livingstone,18131873)也许是最有名的宣教士,他在伦敦会的资助下打开了非洲的大门。在蒙古的伦敦会宣教点是由季雅各(James
Gilmour,18431891)发起的。蒙古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位于俄罗斯以南、中国以北。1911年之前是中国的一个省,后成
季雅各像
了一个自治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主要宗教为佛教。季雅各于1870年5月在那里的伦敦会开始了他的工作。据说,“他努力向一个在喇嘛教中浸润已久的民族传讲福音,孤独而英勇。夏天和蒙古平原的蒙古游牧人同行,冬天则和北京的蒙古人共度”。
这是他终生的工作,一直到1891年5月21日于天津逝世时才告结束。季雅各的工作先是由一位名叫帕克牧师(Rev.J.Parker)的同工继续下去,然后,在1898年,由詹姆士·利迪尔接任。
然而,蒙古的工作由于义和团运动而戛然中止了。这一运动由一群名为“义和拳”的人发起,他们由于专攻武术而被称为“拳师”。义和团运动抵制来自外国的贸易、政治、宗教和技术上的影响,从1899年一直持续到1901年9月。当时,人们所关心的是中国文化会被西方价值观(或者缺乏价值观)湮没。这些拳师后来把矛头对准了基督教会和宣教士们,认为他们比较好对付并且对本国的传统文化更有威胁。拳师们下定决心要以武力抵抗所有那些会削弱他们自己权威和力量的人。在1901年9月至10月期间,这场运动由于受到西方联合军队的干涉而告结束。在这场运动中,数百名新教宣教士、中国新教徒和约万名中国天主教徒被杀害。据说,中国内地会(China
Inland
Mission)比其他任何一个差会的伤亡都要多。但当八国同盟国向中国政府索要赔款时,戴德生“为要向中国人显明基督的温和”,拒绝接受任何对财物损失和生命方面的赔偿。
1899年10月23日,詹姆士·利迪尔夫妇在上海的婚礼
再来说说詹姆士·利迪尔。早在1893年,他在一次斯特灵主日学野餐会上初遇雷玛丽,她是特威德河畔贝里克郡人(Berwick upon
Tweed),出生于帕克斯顿(Paxton),是一位护士。他们开始了一段罗曼史,并于1899年在上海天主大教堂举办婚礼。玛丽前往中国参加婚礼之前,在苏格兰西北海海岸边路易斯岛(the
Isle of Lewis)上的斯托诺韦(Stornoway)当护士。她在那里生活了不到一年时间。不过,她一定对岛上居民深敬安息、恪守主日这点颇有体会。若说这些经历可能影响了她将主日分别为圣的立场,后来传给了她的家庭,也并非妄加揣测。
奇怪的是,传记家们很少提及埃里克·利迪尔为何如此尽责地在周日拒绝参加比赛这个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解释在这一立场后的神学背景。汤姆森提到埃里克·利迪尔把幼年家教完全地行出来。
传记家们却没有就此进行深入讨论。显然,他是从第四诫(《出埃及记》20章811节,《申命记》5章1214节)中找到自己的立场,并将之作为永久义务和基督徒守安息日的基础。安息日或称主日,是每周的第一天——礼拜天,为纪念在救赎史上两个重要事件:主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和五旬节圣灵降临。不过,庆祝礼拜天也可从第四诫中找到依据。很显然利迪尔家在对礼拜天的看法上是这样教导孩子的。这在当时苏格兰教会生活中为主流,常被认为是苏格兰长老会思想,不过所有各样不同的派系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一致的。
公理会教友热心于守安息日,并不逊于任何长老会成员。值得一提的是,詹姆士·利迪尔也是其中一员。詹姆士·利迪尔受到他在1898年所接任那个人立场的影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季雅各当时已过世7年了,但是詹姆士·利迪尔肯定了解他前任的所有工作细节和立场。他对季雅各的评价如下:
他就像耶稣一样,教导原则并按此生活,这些原则甚至他的同工也无法接受。他定期禁食,热衷于将安息日分别为圣,却总能正确使用安息日时间,他对烟酒持有强硬立场,并从禁欲主义渐渐升华为一种单单学基督样式的生命,所有这些成为每个宣教士的宝贵遗产,并激励着所有基督徒过更高标准的生活。
对于季雅各,有这样的记载:“他强硬的安息日立场使得他在那一天不能乘火车或者是公交车旅行。”
很有可能詹姆士·利迪尔的父母或者詹姆士·利迪尔自己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过季雅各在回国休假期间在集会上所做的演讲。他最后一次回国休假是在18821883年间。詹姆士·利迪尔很有可能读过季雅各的书,如在1883年出版的《在蒙古人中》(Among
the Mongols)。埃里克·利迪尔生命中的一个明显特征也是季雅各另一个值得一提的品格,这很有可能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
他的谦虚使大家无法听到关于他的很多惊心动魄的感人故事。人们往往想知道季雅各做了些什么,而季雅各坚持告诉大家上帝做了些什么。
詹姆士·利迪尔不会沿袭所有季雅各的方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季雅各在詹姆士·利迪尔的生命和工作上影响深远,并且通过他,影响到他的儿子们。这的确有助于部分地解释埃里克·利迪尔对安息日的尊重,他在自己工作上的谦卑以及他在举止上学习基督样式的教养和渴望。
不管怎样,季雅各的信仰立场是透过詹姆士·利迪尔的教导和榜样的鼓励实现在埃里克·利迪尔身上。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是来自于季雅各的影响。埃里克·利迪尔一生都反对吸烟和喝酒,就像在他之前的季雅各一样。他大可以加入被列入“完全戒烟戒酒者”阵营。他经常出现在讲台上,公开反对这些事情,有时因此使自己受到尖锐的批评。但是,根据我们现在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特别是对吸烟危害的了解,可以认为,埃里克·利迪尔没有在烟酒环境中成长这一点对他在体育爱好上的追求大有好处。他一直在一个无烟无酒的环境,这至少对他的肺活量没有什么坏处,甚至有可能使他比起他同时代不那么节制的运动员更胜一筹。
1907年,詹姆士·利迪尔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詹姆士·利迪尔和雷玛丽于1899年在上海天主大教堂结婚。他们的长子罗伯特·利迪尔(Robert Victor
Liddell)于次年8月27日在上海伦敦会大院里出生。罗伯特·利迪尔只比弟弟埃里克·利迪尔大十六个月。接着1903年10月妹妹洁妮出世。
在埃里克·利迪尔出生时,雷玛丽·利迪尔和其他宣教士家庭一起定居在天津,詹姆士·利迪尔则北上至蒙古宣教站,去探访那些忍受着艰难困苦的中国基督徒。1902年,当时局开始稍微恢复正常之后,雷玛丽·利迪尔和她的儿子们就搬到西北内地更边远的萧张县去住。詹姆士·利迪尔休假的时候会在那里小住。当时远东那个地区的生活到底有多么危险动荡,现在很难完全了解。不过,这就是埃里克·利迪尔和他的哥哥出生时的环境。直到1907年,他们父母才带着他们和妹妹洁妮,第一次回到英国。在此之前,他们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度过童年。1908年秋,在詹姆士·利迪尔回到中国之前,他把儿子们安排在“宣教士子弟学校”里接受教育。这所学校当时在伦敦的黑石南(Blackheath),但不久(1912年)就迁至肯特郡莫丁汉姆(Mottingham,Kent),至今仍坐落在那里,更名为爱尔生书院(Eltham
College)。
1913年,爱尔生书院的短跑比赛,埃里克·利迪尔在左边,是迄今为止这位未来短跑冠军的第一张运动照片
尽管与自己的父母分开非常难过,但对利迪尔兄弟来说,在爱尔生书院的生活还是比较舒适的。埃里克·利迪尔和罗伯特·利迪尔在年龄上相仿,所以,在体育方面,哥哥对弟弟成长的影响不可低估。在早年的比赛中,埃里克·利迪尔不可避免地要“快跑跟上”哥哥。爱尔生书院是一所寄宿学校,那里的教育包括理论知识、体育,并从某种程度上能满足男孩子们属灵方面的兴趣。不管利迪尔兄弟对比赛态度如何,他们都有机会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而他们也充分利用了学校所提供的每一个机会。对于那些有基本能力和好胜心或者至少希望能够发展这种能力的人而言,这样全面的运动比赛机会所带来的好处实在不可低估。
罗伯特·利迪尔和埃里克·利迪尔在他们参加的各个运动项目中表现都很优秀。春季有运动会,夏季有板球赛,冬季则有橄榄球赛。此外,在那样的学校里所接受的教导和训练有助于发展一种生活的平衡观念。这包括宁静的星期天。在这一天里,不用运动和学习,重点放在男孩子们灵性的需要上面。除了在黑石南学校边上的公理会教会的礼拜之外,在小礼拜堂里
1913年,利迪尔家的四个孩子,从左边起:罗伯特、洁妮、恩尼和埃里克
会有祷告会,而他们也似乎参与了在学校里一个十字军社团。十字军联会(The Crusaders'Union)是为男孩子们设立的无宗派性的福音查经班。所有这些都可以表明,两个孩子在校期间显然受到了福音的影响。1917年,他们都成为公理教会成员,尽管他们此时在公开信仰方面还未明朗化。
在运动方面,这两兄弟都很拔尖,罗伯特·利迪尔在1917年是橄榄球队队长,次年埃里克·利迪尔任队长。甚至在那个时候,埃里克·利迪尔就以“飞快的四分卫右边锋”
(1917年)而出名了。在1918年,罗伯特·利迪尔和埃里克·利迪尔在校运会上大显身手。埃里克·利迪尔赢了100码赛跑(学校纪录10.8秒),440码赛跑以及跳远比赛,而罗伯特·利迪尔则在越野跑、跨栏跑比赛和跳高比赛中夺冠。罗伯特·利迪尔那一年获得了高年级冠军,但是埃里克·利迪尔在1918年取而代之,在这一过程中创下了100码赛跑10.2秒的新纪录,对于一位十六岁的孩子而言,这是一段辉煌的时光。
1918年,爱尔生书院橄榄球十五人队,埃里克·利迪尔(持球者)是队长
罗伯特·利迪尔在1918年离开了爱尔生书院,并在次年春季赴爱丁堡大学修习医学,该校医学系被公认为是英国最好的医学系之一。对埃里克·利迪尔来说,罗伯特·利迪尔离开学校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这是他们第一次分离,对于弟弟而言,尤为难熬。他们在1920年再度会合,这次是埃里克·利迪尔到爱丁堡大学修习理工学位。他们俩一起住在爱丁堡医疗宣教招待所的学生宿舍里,就在乔治广场(George
Square)56号,靠近大学校区的地方。当然,他们将走出自己的人生路,而且两个人的个性也不一样。不过,我们不可低估一个大哥的影响力。
在某些方面,罗伯特·利迪尔的影响在埃里克·利迪尔的生命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埃里克·利迪尔在运动方面的能力更强。可是有段时间,罗伯特·利迪尔也在爱丁堡参加了体育比赛。尽管埃里克·利迪尔一开始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赛跑运动员,不过,罗伯特·利迪尔也许是受到弟弟成功的鼓励才这样做的。也有可能是埃里克·利迪尔鼓励罗伯特·利迪尔偶尔参加比赛。罗伯特·利迪尔常常以“独立”的身份跑,或者代表爱丁堡大学运动员俱乐部参加比赛。不过,在他参加的一些田径赛中,留下了一些纪录。例如,1921年7月16日(星期六),利迪尔兄弟参加了在西基布莱德(West
Kilbride)的100码和220码让步起跑赛跑。在100码比赛中,埃里克·利迪尔就以逼平苏格兰纪录10.0秒的成绩夺冠,由于是顺着向下的斜坡赛跑,因此没有授予任何纪录。220码比赛成绩非常接近。
爱丁堡乔治广场56号,19201924年埃里克·利迪尔大部分的大学时光在此度过
C·弗雷泽(C.Fraser,Maryhill
Harriers)提前16码起跑,以几英寸的优势和24.2秒的成绩赢了提前12码起跑的罗伯特·利迪尔。埃里克·利迪尔从正式起跑线出发,只差罗伯特·利迪尔几英寸。从速度上看,跑得很慢,但这可能是当时跑道粗糙简陋所致。
还值得一提的是,罗伯特·利迪尔代表大学参加橄榄球比赛。在19211922年的赛季,两兄弟都打四分卫。不过,罗伯特·利迪尔不像埃里克·利迪尔对运动那样感兴趣,他非常专注于艰深的医学课程的修习。不过,有理由相信,他鼓励弟弟在运动方面发展自己的爱好,因为埃里克·利迪尔在所有体育运动上都表现出超人的才华。
在属灵层面上,罗伯特·利迪尔对弟弟的激励影响极大,这点毋庸置疑。在大学期间,从1921年春季起,埃里克·利迪尔就更频繁地参与体育比赛和橄榄球比赛,罗伯特·利迪尔则是更深入地委身于学生福音工作,他显然有很强的福音信仰。埃里克·利迪尔可能在小时候就养成了每日读经祷告的习惯。他还在位于圣街角(Holy
Corner)的晨曦公理会教堂(Morningside Congregational
Church)殷勤侍奉,热心参与工作。不过,这里有一个委身的问题。D.P.汤姆森把1923年春季称为埃里克·利迪尔属灵上的分界线。汤姆森写道:“埃里克·利迪尔……渡过了可能是在他生命中出现的第一次灵命大危机。”
这与一群被称为格拉斯哥学生布道团(“Glasgow Students”Evangelistic Union)的苏格兰大学学生有关。他们要到西洛锡安区(West
Lothian)的阿曼戴尔镇(Armadale)宣讲。这是一个工业小镇,大约有5000人。这次宣讲包括周五晚上在市政厅的演讲会。罗伯特·利迪尔已经参加了格拉斯哥学生布道团的这一活动,大家无疑是通过他,了解到他的弟弟是一位基督徒。考虑到埃里克·利迪尔在体育界的地位——当时他在橄榄球和体育方面都是苏格兰国际选手,有人建议让他在阿曼戴尔镇的闭幕演讲会上发言。由于D.P.汤姆森认识罗伯特·利迪尔,他就到乔治广场56号那里先找罗伯特·利迪尔谈话。
“埃里克·利迪尔会来为我们发言吗?”
“你得要亲自问问他。”
几分钟后,汤姆森第一次与埃里克·利迪尔见面,并直接地问了他。沉默片刻。
“好的,我会来。”汤姆森如释重负。那天是1923年4月6日,是这位年轻的基督徒运动员在灵命上至关重要的一天。汤姆森相信,当时埃里克·利迪尔在耶稣基督里是有真正信仰的,只是一直以来只做“秘密门徒”。“他在引人向善方面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这点每个人都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揭示出秘密所在,他还从来没有当众承认他的救主”。
不管埃里克·利迪尔当时对基督徒经历的理解如何,他后来肯定在重生的必要性、悔改、信靠、圣灵做工和《圣经》对门徒重要性这几点上作了清晰的表述。关于重生,他后来这样写道:
真正的基督信仰始于重生,“你们必须重生”(《约翰福音》3章7节)。重生就是上帝来到你的生命里面,给你一个新的性情,一个爱神爱人的性情。生活中没有什么可以弥补这一缺失,也没有什么能代替它……通过重生,才有可能过上基督徒的生活。如果上帝没有到你的生命里面,你就永远不能理解基督徒生活的含义。
“当你归信并将你的生命交给上帝的时候,”他在另一处写道,“这就是圣灵的工作。” 他还主张基督徒在生活中遵行人间的律法。
在阿曼戴尔镇演讲后,退路被切断了。罗伯特·利迪尔和埃里克·利迪尔都在阿曼戴尔镇演讲会上发了言。
“埃里克·利迪尔第一次露面就表现极佳,说了些有趣的事情。”D.P.汤姆森在他的日记中这样记述。
他在另一处写道:“两兄弟都发了言,埃里克·利迪尔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及他的朴实和诚挚给人留下的印象深。第二天,‘爱丁堡大学伟大的赛跑运动员出现在福音讲台上’这条新闻通过各大媒体传遍了苏格兰。”
毫无疑问,埃里克·利迪尔体会到了在《圣经》上所说的话:“你若口里认耶稣为主,心里信上帝叫他从死里复活,就必得救。因为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经上说:‘凡信他的人,必不至于羞愧。’”(《罗马书》10章911节)
1925年,在为他举行的一次告别聚会上,埃里克·利迪尔讲述了他在第一次发言时的感受。报道如下:
在几年前,他曾经面对自己生命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请他协助在阿曼戴尔镇的一次宣讲活动。当时,他还没有做过正式演讲,因此很不愿意接受。第二天早晨,他收到了妹妹的一封信,信中有这么一句话:“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惊惶,因为我会指引你。”这句话让他下了决心,自那以后,他就尽心竭力地做他主的工作。
所提到的这句话在《圣经》的《以赛亚书》、《耶利米书》和《以西结书》中可以找到,但最有可能是出自《以赛亚书》第41章第10节。这节经文全文是:“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惊惶,因为我是你的上帝。我必坚固你,我必帮助你,我必用我公义的右手扶持你。”在面对D.P.汤姆森的挑战时,我们完全可以体会这节经文对他的鼓励有多么大。不管怎样,那就是埃里克·利迪尔参与福音宣讲的开始,这是他在英国的日子里一直持续着的一项工作。事实上,这是他在毕业之后仍留在苏格兰的主要原因,尽管当时他还学习了在爱丁堡的苏格兰公理会学院(Scottish
Congregational
College)中的几门神学课程。当我们在回顾埃里克·利迪尔在1925年出发到远东地区之前的那段田径运动经历时,一定要回到这一点上来。
在埃里克·利迪尔生命转变的这个时刻,D.P.汤姆森的出现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在埃里克·利迪尔的属灵成长以及他在苏格兰和之后在中国的委身中,他哥哥罗伯特·利迪尔对他在福音基督信仰方面的鼓励和榜样力量也功不可没。透过在那样的工作中起用埃里克·利迪尔和当时其他有名的运动员,一股强大的“强身派基督教”思潮形成了,影响很广,例如,20世纪初美国校园福音工作就是一个例子。
在运动早期,埃里克·利迪尔的影响力和他的热心一样,没有人会有任何疑问。而这也无疑是他随后感到在宣教方面有呼召的关键因素,在这个呼召中,他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将他的生命献给基督和中国。
可能有人会问:这属灵方面的改变或者至少是公开承认基督教信仰这一转变,是否让年轻的埃里克·利迪尔变成了一个更好的赛跑选手?对于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回答是或不是。是基督徒这一点并不能让一个人成为一个伟大的运动员,也未必能让一个运动员更为成功。与此同时,在上帝那里有平安,并为讨他喜悦而生活的人,就会得到某种解脱与释放。这未必会让他们变得成功,但是这会给他们面对逆境的方法,克服失望,而且不过度期待回报。基督徒运动员就像其他任何人一样能力有限,但可能因为信仰的缘故,他们会更加勤奋地发展这些能力,他们意识到自己是身体的管家,并要为这身体所做的事情而向上帝交账。此外,按照上帝话语生活的人具有特定的生活方式,这很可能让他们保持健康。他们至少会以一种与世间成功观点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埃里克·利迪尔坚定的信仰和他对上帝表明的信心,可以让他“发挥到极致”,这对一个基督徒来说毫不奇怪。他在运动上的动力正如他在生活中其他方面的动力一样,是为荣耀和赞美主耶稣基督。在某种意义上,这的确是他在运动中的比赛风度以及取得成功的原因。他在田径场上的主要对手哈罗德对这一点有所提及:
埃里克·利迪尔是一个有信仰热情的人,这是他在体育上成功的一大原因。尽管他的能力很强,但若不是因为他有极度火热的灵魂,他肯定不会取得这样的成就。
这话里面夹杂了一些情绪,未必能让人信服。关于这一点,D.P.汤姆森说:
有些人说,埃里克·利迪尔参加福音工作会对他赛跑有不利影响,更多人害怕这成为事实。撇开其他原因不谈,那样一种耗时耗力的额外兴趣和活动即便不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也可能会妨碍他发展成为一个运动员和一个未来的英国“明星”。
效果恰恰相反……在埃里克·利迪尔承认基督并成为一个传道人之后的那三个月,他跑得更快了,而且作为一个赛跑选手,他所获得的声望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高。
汤姆森接着说,那是意料中事。“属灵方面的释放,在一个人的思想、身体和灵魂上同样具有极致的果效。”
一个记者问埃里克·利迪尔他是否用过“你们也当这样跑,好叫你们得着奖赏”(《哥林多前书》9章24节)做讲道主题,他机智地回答:“我很快就要讲到‘快跑的未必能赢’。”
他常被问到在田径运动中成功的秘诀。他的回答往往是:“哦,就是‘三个七’啊。”对这个不可思议的回答,提问者典型的反应是:“‘三个七’是什么?”“嗯,就是新约第七卷书第七章第七节:‘我愿意众人像我一样;只是各人领受上帝的恩赐,一个是这样,一个是那样。’”
还有一次,在中国的一个宣教同工问他有没有为自己能赢一场比赛而祷告。埃里克·利迪尔的回答是现成的:“不,我从来没有祷告要赢一场比赛。当然,我为运动会祷告过,祈求在这里也能荣耀上帝。”
这代表了埃里克·利迪尔对于基督信仰和他的体育活动之间关系的看法。这也代表了在体育或者是在任何文化中一个基督徒的行为准则,那就是,所有人类文化活动都要降服在基督主权下,在那里找到各自最真实的表现形式。在罪中,一切都会走偏。然而基督徒会寻求把一切都顺服于信仰之下,并渴求在自己里面能有上帝的荣耀。基督徒为要做到这一点,就会探寻如何能很好地使用上帝给他们的恩赐。埃里克·利迪尔肯定感到上帝给了他奔跑的恩赐。很明显,他也饶有兴趣而且干劲十足。
埃里克·利迪尔所代表的基督徒运动员就是这样造就的。埃里克·利迪尔的运动家精神和基督徒气节必定永远激励着那些在生活上方方面面要以基督法则生活的青少年们。他的故事值得一说再说。这都归结于他相信耶稣是他的救主。有一首诗他显然非常喜爱,他就是这样相信的:
十架上羔羊,我信心仰望。
神圣之救主,请听我祷告。
去除我罪孽,我从今日始,
完全属于你,愿主施恩典。
因我心软弱,加添我力量,
赋予我热诚。主为我舍命,
愿我永爱主,纯爱如火焰,
熊熊永不灭。生活路黑暗,
曲折难行走,忧伤绕我身,
蔓延无休止,主指明道路。
黑夜变白昼,拭去伤心泪,
紧紧靠我主,永远不迷路。
生命短如梦,转眼就告终。
黄泉阴流冷,逼近卷我身。
神圣救主爱,移去疑与惧,
赎回我灵魂,安我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