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下)

(E)第一次的非洲探险(下)

(E.1)脸厚过犀牛皮的人!

李文斯顿写道:“马可洛洛人没有历史,他们当中最年长的人,只记得到祖父的时代.他们没有文字的记载,没有古代雕刻的流传.他们最夸耀的是打猎.跟他们出去打猎时,看他们身穿浅色战袍,头上绑插着饰毛,代表不同的身分.…170人前进时,有的骑牛、有的骑马、有的跑步.”

李文斯顿发现外族人看到马可洛洛族人,转身就逃.原来马可洛洛族战士杀人的方式非常残忍,并且好战.李文斯顿过后在讲道时,经常提及每个人的生命在上帝面前都是可贵的.不久,邻近的雷邱拉第比族嘲笑新任的马可洛洛族大酋长塞契雷都年少不懂事,塞契雷都听了怒火中烧.李文斯顿劝他保持和平,塞契雷都听取他的劝告,送对方10头牛,对方还送60头羊,又恢复了和平.“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太5:9).

1853年11月11日,探险队再次出发了.临行前,他写信给英国的父亲:“愿上帝恩待我,能为这黑暗之地的百姓,做一些事情.”他也写信给岳父:“我若不是为(非洲)内陆找一条出路,就是死在路上”.摆在他面前的,是未知的道路、未知的危险、未知的疾病,只有主爱的激励、勇敢的信心、坚强的毅力,才不会在这些危险困难面前后退.马可洛洛族称勇士为“脸比犀牛皮更厚的人”,他们不因任何的状况而变脸色.由28个“脸比犀牛皮更厚的人”(意即“勇士”)组成的探险队,向东北方迈步前进.

(E.2)横越西非之探险记

探险队首先沿着邱其河北上.本来预计三日的水路,一开始逆流而上就划了七日,到了塞卡何西高地,这里水势湍急,就改走陆路.李文斯顿本想立即前行,可是当地的土著要他讲一篇道才走.李文斯顿写道:“我发高烧,又很累,但是看到这些人渴慕真理,火热的心击退了我身体的软弱,我刚强地讲下去.探险队首先沿着邱其河北上.本来预计三日的水路,一开始逆流而上就划了七日,到了塞卡何西高地,这里水势湍急,就改走陆路.李文斯顿本想立即前行,可是当地的土著要他讲一篇道才走.李文斯顿写道:“我发高烧,又很累,但是看到这些人渴慕真理,火热的心击退了我身体的软弱,我刚强地讲下去.感谢主,给我一副能在野外大声宣讲的喉咙.”1853年11月30日,探险队抵达“苛尼瀑布”.瀑布边是尼玛塔村.居民跑出来邀请李文斯顿讲一篇道后才走.李文斯顿对这种邀请从不拒绝.

1854年1月7日,探险队进入巴路巴利族大酋长的村落,四围立刻拥上许多举枪威吓的土著战士,李文斯顿面如坚石地往前直行,直走到大酋长新第面前,向他解释探险队是为和平而来,前往的目的是找到近海的道路.新第禁止他们前行,探险队只好留在那里过夜.半夜,大酋长新第派人来叫醒李文斯顿,把他领到森林的一个空旷处.新第缓缓的出现,低声道:“神灵已经告诉我了.”李文斯顿立刻回答:“那是你自己的意思.”新第说:“你可以向前走,不过今夜你要给我们看会移动的影子.”李文斯顿晓得新第的意思,他跑回营地取出幻灯机.

幻灯机是用蜡烛作光源,将影像投在纸上.幻灯片的内容是圣经的介绍,李文斯顿便放映边讲解,直到凌晨.李文斯顿后来写道:“传福音的人,仿佛是流自上帝园中的水流.哪里有上帝的同在,就往那里流,但是水流无法知道自岸边取水来喝的人有多少.只要有机会,我就撒出福音的种子,像这种深夜被叫去传福音的机会,是无法再来一次的.”1月2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再往前行.

(E.3)宁愿为自由而牺牲

3月4日,探险队进入非洲最冷酷与残忍的契波克族人的疆界.李文斯顿先照惯例,在边界等候,并派人送礼物进入村落.酋长首先表示欢迎,隔天却要他留下所有的人、车和牲畜.李文斯顿断然拒绝,当天下午,探险队发现营地的四围已被持着武器的契波克族土著包围.马可洛洛人立刻拿起武器,站在李文斯顿的四周,李文斯顿将他的双管手枪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地面.李文斯顿写道:“这些容易动刀动枪的人,其实内心懦弱似小鸡.我如果转身而逃,契波克族土著一定扑杀过来,最好的方法是静观其变.”

对方突然叫嚣:“投降吧!你们只有20几个人,也只有5把枪.”且不断持续地怪叫.李文斯顿依然冷静,并说:“叫你们的酋长出来对话.”酋长和几位长老在人群中出现.“我们做了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对付我们?”李文斯顿问道.“你踩到我们的土地时,惊动我们的土地之神.”酋长答道.“我们不是送你们一只牛吗?”李文斯顿没有去辩论土地之神的真伪,他知道偶像是他们贪婪之心的借口.“一只牛不够!我们要你留下几个人来,作我们的奴隶.”酋长说道.“不行,我们是自由的.”李文斯顿回答道.“把枪留下来.”酋长在讨价还价.“不行,不能帮助你们为恶.”李文斯顿正回答的时候,一个契波克土著从李文斯顿后面冲上来,举刀欲砍,李文斯顿迅速转身,拿起双管手枪对准他,土著吓得倒退回去.酋长知道眼前这群人不易对付,结果取了李文斯顿所给的一些珠子和一件衣服后,便知难而退地离去.

李文斯顿后来写道:“契波克土著的行为是可以了解的,他们已经习惯由过境的奴隶队伍中,取一、二个奴隶作过路费.奴隶捕捉不仅不人道,也败坏了土著的道德.我尽量冷静避免流血争执,必要时我们也会争战,我宁愿为自由而亡,也不愿任何随行的土著沦为奴隶.”探险队在契波克族的领域内,不断地有枪矛自森林、草丛、水边射出来,李文斯顿冷静地避开一切攻击.他只要发现身旁的动物突然静止,就会分外谨慎.若是有成群的土著冲杀过来,李文斯顿就拿枪对准他们,显示杀他们是何等容易的事,然后把枪举向天上,大声说:“我敬畏上帝.”

4月7日,探险队到了契波克族的边界昆勾河.5月31日,探险队终于抵达海边的罗安达.马可洛洛土著第一次看到海洋时,惊讶地跌坐在地上,他们以为走到世界的尽头了.罗安达是英国的军港.1833年,英国议会通过废除奴隶制度时,就派驻军检查过往船只有无运载黑奴.当时有海军将领加布里埃尔(另译“加百列”,率领3艘巡洋舰的官兵驻扎此地.

(E.4)是因着主耶稣的爱

探险队成功由非洲内陆走出的消息,立刻轰动欧洲.加布里埃尔对探险队员的精神非常敬佩,欲给予他们英雄式的款待,而且吃住全都免费.李文斯顿却反对,他认为:“人应该亲手做工,赚取所需,过多的福利,只是败坏土著.”他替土著申请在海军里担任临时工,赚取薪水.土著下班过后,还要上李文斯顿为他们筹办的“夜间部学校”.李文斯顿认为所有自由黑人,皆该受教育,他还为他们设计红蓝色的制服、帽子和羊皮外套.

“李文斯顿先生,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由非洲回到祖国最近的港口.女皇、总理、皇家学会都热切地欢迎你回去,你的家人也在等候你,14年来,你不断的奔驰,也该有休息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对李文斯顿说道.李文斯顿回答:“跟随我来的土著也想家,但是我如果回到英国,这些土著就找不到回到非洲内陆的路,我既然带他们出来,就必须带他们回去.”

李文斯顿把他的布道行程、所画的地图、天文观察、河川的走向、土著的生活习俗、罕见生物的描述等,都一一重新校阅过,连同给家人的信件,一并请英国的海军送回.李文斯顿在离开罗安达之前写了一封信给妻子玛丽,信中说道:“啊!何等盼望与你就在此刻相见,你可以再读我在玛波塔撒给你的信,那真是甜蜜的时刻,直到今天,我仍深深地沉浸在结婚之爱的余波荡漾中.也许我无法表达在分别之时所有的感情,孤独之时,我经常喃喃自语,你是我的至爱.见面的日子,你会发现爱的加添,谢谢你照顾我们的孩子,请为我亲亲他们,告诉他们,父亲没有办法立刻回来,是因着耶稣的爱.当我们对主耶稣尽职时,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李文斯顿也给“伦敦宣道会”写信道:“我无法依我口袋所拥有的向前去,只有不断地仰望上帝的供应.我相信探险的负担与意念是上帝给的,成为非洲未知之地的拓荒先锋,是上帝的保守.我也相信探知疆界的末了,是上帝国度的开始,福音将更容易进入非洲内陆.”

(E.5)靠着上帝遵守承诺

1854年9月20日,罗安达军港的所有士兵排成一列,举枪行礼,向重返非洲内陆的李文斯顿与28位马可洛洛族土著,致上最高的敬意.加布里埃尔后来写道:“由他生命的特质、奉献的精神与所传的福音,李文斯顿将成为上帝给非洲最大的祝福.”后来,天文学大师赫歇耳爵士(或译“赫尔爵士”)看了李文斯顿所写的南半球星座记录,称赞这是“极为珍贵与精确的第一手资料.”亨特博物馆(另译“韩特博物馆”)的馆长欧文教授看到李文斯顿的生物观察记录后说:“光是对河马习性的描述,就相当于一篇博士论文.”皇家地理学会更称“李文斯顿所绘的地图,比过去葡萄牙人所绘的精确100倍.”

回程的路上,李文斯顿延长在各部落逗留的时间,在接待他的村庄里白天讲道,晚上放福音幻灯片.播发福音幻灯片时,更是大受欢迎,连附近的村落都跑来观赏.探险队东行到了昆勾河,就绕道北上,不进入契波克族的疆界.过了刚果河,又遇上雨季.长时间在雨中行走,导致李文斯顿染上疾病,大部分的探险队员都逐一病倒了.但感谢主赐给他们力量,李文斯顿写道:“我们前往的速度,是依身体最软弱者的脚步.大家一直在生病,后来,好像有生病、没生病都走得差不多快,看来疾病也奈何不了我们.”

1855年7月13日,探险队在千辛万苦后终于回到非洲内陆的中心点——淋杨地.28个探险队员与李文斯顿都成为马可洛洛族的英雄.连大酋长塞契雷都也热情地欢迎李文斯顿,他说:“我现在终于知道,‘基督徒’就是无论经历多少的困难,仍靠着上帝守承诺,做个有信用的人.”李文斯顿坚持并成功地把这28位马可洛洛族探险队员领回原地,守住他的承诺,为主摆出美好的见证,荣耀主名.

(E.6)横越东非之探险记

在归回淋杨地的途中,李文斯顿发现一件事,他看见从奴隶贩卖者手中逃出来的土著,都是由东北方向走来.他渐渐明白,非洲贩奴的买卖是在东非进行,输送黑奴到海外的路线是在东非的印度洋,而非先前所认为的西边的大西洋.换言之,要揭开东非洲黑奴的惨况给外面的世界,必须找到非洲内陆进出印度洋的通路.所以一到淋杨地,李文斯顿即表明要再向东行.大酋长塞契雷都极力挽留道:“我所拥有的象牙,你可以随意取;我所拥有的土地.你可以随意要;只希望你一直留在外面的部落里.”大酋长甚至承诺:“你每次讲道的时候,我都会去听.”可是,为了要让黑奴获得解放,李文斯顿依然决定往东行,寻找非洲内陆通往东岸的路.

李文斯顿写道:“无论在我前面的道路有多难走,上帝话语的能力,都足够供我克服一切的困难.我发现无论是在英国,或是在非洲,在我人生每一个重要的转捩点,上帝的话语:‘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依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箴3:5-6)与‘当将你的事交托耶和华,并依靠他,他就必成全”(诗37:5),就出现在我的心中.”

1855年11月3日,探险队再次出发.此行人数大增,队员除了李文斯顿之外,还有114名马可洛洛族土著.这次探险队员中有些是擅长种植农作,或是制造农器的人,李文斯顿希望带这些人到目的地时,可以向住在非洲海边开垦区的欧洲人学习新的农业技术.探险队员中,有大酋长的响导西克威布同行.探险队也携带几牛车的象牙,准备卖给海岸边的市场,所得的费用可作为探险队员的酬劳或薪水.

探险队先向北行,到了塞卡何西高地,再往东行.出了塞卡何西高地,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瀑布.这瀑布是宽约8、9公里的水面,每分钟以1亿8千万加仑的水量,以5道水幕自130公尺高的河床上奔腾而下,溅起的水花冲入空中,形成一片的水雾与美丽的彩虹.李文斯顿给这瀑布取名为“维多利亚大瀑布”,以表示对英国女皇的尊敬,这是世界最大的瀑布.

(E.7)“我就常与你们同在”

12月30日,探险队走到尚比西河的另一支流契朋迦河,他们听到前面刚有一支意大利的奴隶队伍经过,被捕的是抹布鲁玛族人,导致李文斯顿经过该族的村落时,费了一番口舌证明自己不是意大利人,抹布鲁玛族的酋长还是不肯相信,酋长坚持要拔一根李文斯顿的头发,好判断他是不是意大利人.这真是叫李文斯顿左右为难,不是他不肯拔出头发,但是他不确定对方用什么工具在他头上动刀.

李文斯顿写道:“夜里,我的心灵非常下沉,我为非洲土著谋求福利,却要在这些土著手中经历生命的危险.明天上午酋长就要检查我的头发,我不确定明天我的头是否还能挂在我的脖子上,唉!真想取消这一切的探险,撤退回去算了.然而我翻开圣经,读到耶稣说:‘天上地上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19-20)这段话成为对我信心的一种严格考验.我决定不逃走了,一个有耶稣同在的人为什么要逃走呢?感谢主,我的心复归平静,我拿着天文仪到外面观测星辰,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观测.”

隔天上午,酋长用手拔了一根李文斯顿的头发来检查,结果认为他不是意大利人,就挥手让他与探险队离开.他们离开时发现村里所有的女人与小孩都不见了.这是一种警讯.探险队镇定地走到村外,那里有一条河,河面上漂流着一艘独木舟,岸边还系有两艘.李文斯顿下令只用那一艘漂流的独木舟,将货物、牛只和探险队员一趟又一趟地运到河的对岸.倘若一次用三艘船离开,就证明他们胆怯,急于逃走,土著将立即攻击他们.他留下最勇敢的几个探险队员搭最后的一趟,他们必须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不出所料,最后一群人准备搭上小船时,抹布鲁玛族的土著战士,手持武器成群杀出.李文斯顿留在队伍的最后,在生死之际,神赐他机智;他在地上放了几片玻璃后,才往前走,冲上来的土著被玻璃片所吸引,蹲下来看玻璃,之后又冲上来,李文斯顿又边走边放几片玻璃在地上,土著战士又停下来捡玻璃.等到土著战士都冲到河边时,李文斯顿已上了船.他对他们挥挥手,说:“谢谢你们热情的招待,祝你们平安.”探险队员全都平安过岸.

(E.8)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1856年1月13日,探险队进到隆加瓦族的村落.李文斯顿向土著传讲福音,没想到许多跪在地上决志要成为基督徒的,不单是该村落的人,还有探险队员.李文斯顿写道:“共同结果这么多出生入死的经验,人心中最难以信靠上帝的部分,也信靠上帝了.”

1月23日,探险队进入抹便利族的地域,此乃当时东非洲最凶残的部落,边界挂了一些被杀外族的残躯,特别是将被杀之人的头挂在不同的支架上,这是“闯入者死”的警告.四周的空气仿佛弥漫着一股尸臭味,探险队员一看到这些标志,个个都紧张起来.可是他们无别路可走.许多探险队员都已又累又病.突然附近传出一种凄厉的叫号,有一红色的人形在树梢上晃动,旁边有火焰的飘晃,又传出各种怪异的笑声.李文斯顿冷静地判断,红色的人形是有人在底下摇晃挂着红布的树枝,飘晃的火焰是有些人在挥动火把,这是一种未战之前,恐吓对方的方式.李文斯顿尝试与躲在林中装鬼叫的人沟通,但都无效,红色的人形仍在挥动.李文斯顿写道:“我相信凶恶的人也在上帝的手中,我下令队员勇敢、平静的向前迈进.”

但一路上依然充满着紧张的气氛,李文斯顿写道:“大家心跳加速,好像跳到都快掉出来似的.”突然有两个面目凶恶的战士自林中出现:“你们是从哪一个部落来的?”李文斯顿大声道:“我是英国人.”“没听过这个部落,你是葡萄牙的贩奴者吗?”对方问道.李文斯顿已经有经验了,他自己拔下一根头发给对方,这两个战士拿着头发走入密林深处,又是漫长的等待.

不久,红色的布条与火把都消失了,走出一大群人,带头的说:“外面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黑人之友.请进,外面的朋友.”没想到危机来得快,化解的也快.抹便利族酋长热情地款待探险队,并且亲自带他们走一条好走的路,越过尚比西河的“济布拉贝撒湍流”,土著称此为“沸腾之水”,表示水流急促到像滚沸之水不断冒泡.李文斯顿看到这段湍流,就知道过去外人无法搭船上溯到非洲内陆的原因.李文斯顿为感谢酋长,特别送他两支汤匙与一件衣服.

(E.9)蛮荒与文明的吊桥

探险队再往前行,他们所面对的,是危机四伏的荒野与森林.探险队员巴托卡在此病逝.这是李文斯顿探险多年,首次有探险队员在途中死于传染病.另有一次,探险队员马拉印失踪了.找了三天,最后才看到他的血迹.他发现这个土著夜里独自到村外草丛中上厕所,没想到这里是狮子经常出没之处,所以被狮子吃掉了.李文斯顿心里非常难过,每一位队员的生命在他心目中都是极其宝贵的.

3月2日,探险队进入文明区域—葡萄牙人的开垦区涕涕,市长西卡德对李文斯顿非常友善,并保证给马可洛洛族自由人的身分.李文斯顿在此逗留了50天左右,让大部分的马可洛洛族土著在此学习种植咖啡、棉花、甘蔗与橄榄,有些土著学习建造房子、桥梁、道路、水沟,有些土著学习食品加工、卫生技术、护理与看顾.李文斯顿鼓励土著在不熟悉的知识领域里学习,就像“一座吊桥,拉扯在蛮荒与文明之间”.5月23日,李文斯顿带着擅于做生意的7名土著到奎利马海港,把他们所携带的象牙全都卖掉,作为所有探险队员的薪水.

(E.10)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李文斯顿与马可洛洛族的探险队,横越西非2,000公里,与东非1,400公里的消息,如火焰般地传播各界,人类千年来无法达成的任务,他们竟然做到了!只是李文斯顿探险的动力是为了传福音,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当李文斯顿成为世人的焦点时,他却分外谨慎,他写道:“出名是败坏人的考验,有钱是毁灭人的机会.”

过去与李文斯顿为敌的波尔人,也来到奎利马港口拜访李文斯顿,希望李文斯顿协助他们将政治版图扩大到中非洲;好望角的商人代表也希望与李文斯顿合作,筹组囊括非洲的大公司;葡萄牙政府也登门造访,期望李文斯顿告诉他们进入非洲内陆的方法;英国女皇更是派遣海军舰队前往奎利马港迎接他.李文斯顿越知道外面的世界等待要给他的,他越不敢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写道:“探险只是一条尽职的路,是上帝看不见的手,一直在引领我.”

令他的脚步离开非洲大地的,是妻子玛丽写来的一首短诗:

“那在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你可听到你的国家与家人对你的呼唤,

是千万个欢迎,期待你的归来.

自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刻,

分离,成为我漫漫长夜的失眠;

自从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天,

分离,成为我日子难过的缘由.

只要是你踏上归途的一步,

就是我一份忧愁的消除,

只要是你望家思家的一念,

就是我一份喜悦的涌上.

如今,我知道我的爱,不会使我的期待落空,

期待成为甜蜜的等待—久久不分离.

那在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你可知道有人在爱和喜悦的欢乐中,

想再看你一眼,

是千万个欢迎,涌自我心的祈盼.

在你不在家的日子,

有谁知道我心中的悲哀?

在你远离家乡的日子,

我想我心中的一部分似乎濒临死去.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

我依稀看到你眼中对归家的坚毅,

活着就是与你同在,死了才是分离.

即使是死亡的分离,

在那天上的至高之处,

仍然有我千万个祝福的等待.”

收到这封信后,李文斯顿立即离开奎利马港口,于1856年12月9日乘船返回自己离开多年的家乡.

(E.11)一生跟随上帝引领

回到英国时,李文斯顿受到盛大的欢迎.12月15日,李文斯顿夫妇在伦敦接受英国国家最高荣誉的“皇家金质奖章”.在典礼上,远在西非的加布里埃尔将军来函宣布:“自从李文斯顿到此后,马可洛洛族的象牙,已可自非洲内陆输送至罗安达外销.”李文斯顿给非洲内陆带来的经济好处,已现曙光.12月16日,李文斯顿前往“伦敦宣道会”,报告16年来的行程,并建议在非洲内陆成立“马可洛洛布道会”.12月21日,“皇家地理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又赠金质奖章给李文斯顿.

李文斯顿回到家乡,演讲邀约不断从各地涌至.老友柏涅特医生建议他把所见所闻写成书,因为“一本好书就是一场好的演讲,不仅有更好的思路与充足的资料,而且在未来漫长的时间中,书本仍会继续替你说话.”李文斯顿接受此建议,他写道:“愿这本书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世界对非洲土著长期偏见之锁.不过长期在方格上填字,比在非洲内陆走路更单调.”李文斯顿于1857年1月22日开始执笔写作,到7月才完成,687页的《布道旅程》于11月出版,即刻成为畅销书.《双城记》作者英国名作家狄更斯(1812-1870)为此书写推荐文:“这是文学上最佳的作品.这本书不同于一般陈腔滥调的低谷文学,伤害读者单纯与良善的心灵,而是看到一个勇敢的人,带着一颗单纯的心,以超乎常人的机智,经历各样的危机,只为了将福音传给非洲的土著.”

但有基督徒批评这本书:“地理与人类学的部分,写的比宗教的部分多”;不信神的人则反对他“在地理学的书上提到信仰.”李文斯顿对毁誉都不计较,他写道:“我的一生只是跟随上帝的引领,但是跟随上帝的人并不是一天到晚拿本圣经,开口闭口都是教训人.这是世俗要框化传福音者的形象,以僵化事奉上帝的活泼.当我与非洲土著一起制砖建屋、一起磨铁器、一起刨木头,这就是传福音,我讲道与医治病人是一样尊贵的工作,因为都不是为我自己做的,为基督做的任何事都是福音.当我为探险队员射杀一只攻击人的野牛,当我在夜里观测天文星座,当我思念孩子时写信给他们,当我在旅行时抽空写一点手记,当我在面对诱惑时拒绝一个脑中出现的邪恶思想,当我感谢沿途土著所提供的一点消息,这都是事奉上帝的一部分.我更盼望非洲土著,能从他处或他人身上得到上帝更多的祝福与帮助,但是只要我跟他们在一起,我不会将亮光掩藏在非洲的灌木丛中.让非洲内陆的人知道福音的可贵,不是沦落成西方文化的附庸,而是活出一个基督荣耀国度使者的活泼与尊贵.”

(E.12)正确保护非洲文化

1857年8月24日,“科学促进协会”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召开会议,李文斯顿受邀前往演讲“非洲未来的科学教育”.李文斯顿提出:“科学需要冷静的思考、精密的操作.科学的教育需要持续的热情,持续的热情需要上帝的保守与目标的持守.进入非洲内陆并非进入一个花园,而是需要有上天而来点燃热情的地方.”

李文斯顿成为非洲内陆的代言人,他在“合作社公会”演讲“非洲文化的保护”.他说:“非洲内陆的土著文化是在原始、野蛮的杀戮状态下.有人认为这种原始文化应该保护,并尊重原始部落间的互相残杀,并以为传福音给非洲内陆的土著是破坏他们的文化.我认为这种看法的偏差,乃在未能清楚地厘定‘保护’的定义.保护不是保留,如果真是要保留非洲原始的一切文化与活动,那就任凭他们吧!因为自古以来,他们从来未与外界接触,他们向来独立地活在大自然底下,既然保留就是任凭,那也不需要谈保护,因为保护不是‘保留’.

“提到保护,就是要有外力去介入原始状态中的文化.但是保护也不是用外力去定型原始文化的状态,西方强势文化为了研究其他种族的原始文化,经常使用强迫性的介入,用金钱与政治力量去定型别族的弱势文化,使之丧失文化独立演进的过程,这样反而破坏弱势文化的独立性,因此保护不是‘定型’.正确的保护是不同文化之间以兄弟般的情谊去沟通,而海外宣教士(宣道士)所传的福音,正是撒下人与人之间沟通互信的根基,那不是金钱与政治力量所能耕耘到的深度,却是上帝的福音所能触及的基础.所以不是人为的强迫介入,也不是任凭他们继续生活在错误的光景中.因此正确的保护,是建立在正确的基础上.”

(E.13)“谁肯来接我这一棒?”

1857年9月,英国最具历史的医学团体“医师与外科同业”,颁发最杰出奖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在颁奖典礼上致词:“我只是跟随我的主、我的上帝的脚踪,结果跟随到非洲的内陆.救主耶稣就是一个医生,这并不代表跟随他的人会有医病的能力,我从来没有神迹医治的力量,我对病人的医治是来自医学的教育,并愿意以医治去帮助人的心…在非洲时,有一个土著对我说:‘你是我们最感激的外族人,虽然我们不太喜欢你冗长的讲道,也不喜欢你过于沉闷的祷告,但是你帮我们看病的时间,我们永远不觉冗长,你解说病情的话语,我们永远不觉得沉闷.’”

“文艺与科学会”也邀请李文斯顿参加餐宴和致词.李文斯顿讲他在非洲与狮子搏斗的故事,末了以“顺服耶稣的带领,并不是懦弱的人,而是勇敢与刚强的.”一语结束演讲.

12月3日,闻名遐尔的剑桥大学颁发荣誉博士学位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对聚集满堂的剑桥师生演讲:“许多人曾寻求,如何过一个有价值的人生?高等教育的重要,就是装备一个人,使他可以找到一个尊贵的使命.而到黑暗之处,将救赎主的真理告诉他们,是使用使命中最尊贵的使命.成为海外宣教士(宣道士)就是如此的尊贵,是神圣的呼召,是值得你一生的投入.因为成为海外宣教士,我常有喜乐.

“有人认为我为非洲的付出是一种牺牲,这比起耶稣为我被钉十架的浩大恩典,又算什么?其实,我在非洲得到太多,例如有益健康的走路,有个清洁的良心,有颗经常平安的心,有个荣誉的盼望,有这些获得怎么算是牺牲呢?这是一种恩典的特权.我也有焦虑、生病、痛苦与危险的时候,也有退缩、动摇、心志下沉的日子,但是过后再看,这些遭遇对生命的成长是合宜的,充满了上帝慈爱的覆蔽,这些危险与痛苦比起未来要彰显的荣誉,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在这里祈求你们,关心非洲的需要.非洲内陆现在已经对我们开放了,但不能使这开放的门户再次关闭,我将再回到非洲,继续再往前走.但为了非洲人长期的福祉与福音,有谁肯来接我这一棒?”同年,李文斯顿也成为“英国皇家科学会”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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