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仁·约 翰
小 传
John Bunyan
第一章 出身于穷苦家庭
第二章 清楚得救的经过
第三章 继续在灵性上长进
第四章 克伦威尔支持清教徒
第五章 本仁约翰为主被捕
第六章 神对罪魁的丰盛恩典
第七章 黑死病袭击英国
第八章 被信徒拥戴为牧师
第九章 创作了《天路历程》
第十章 晚年更蒙神祝福
第十一章 其影响力历久不衰
前言
除了圣经以外,没有其他人的作品比本仁约翰(John Bunyan)所著的《天路历程》,被翻译成世界上更多的文字。本仁约翰一个人就出版了两本世界名著。一本是《天路历程
》(The Pilgrim's Progress);一本是《罪魁蒙恩录》(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 of Stuners)。《罪魁蒙恩录》是本仁约翰的自传,说出了他从神所领受的丰盛的恩典。
在英国培得福(Bedford)这个地方,有一位传记作家约翰·布朗(John Brown),他究其一生的时间和精力,来撰写本仁约翰的传记,几乎在这之后本仁约翰的传记都引伸自约翰·布朗所写的传记,以其为蓝本。
在当代本仁约翰的传记作家中,最有权威的,并确实下过苦功研究的,首推赫利森(Frank Mott Harrison)。赫利森甚至到过本仁约翰的出生地爱尔斯多(ElStOw)去搜集资料,去细细回味本仁约翰当年服事教会的情节。历代以来,一直有不少的传记作家下过苦功,去发掘本仁约翰的生平。
当我们翻阅历代许多属灵人物的历史时,会发现许多人从本仁约翰的见证、榜样得着帮助。同样有成千上万的人,从本仁约翰的著作得着供应。
在这样一个多次被关进监狱,具有殉道者牺牲精神的属灵伟人身上,我们看到了至高的神测不透的智慧和丰盛的恩典。
本仁约翰本来只是想作一个传道人,忠心地传扬神的话语,并专心牧养在培得福(Bedford)的教会。却因着坚持真理,不放弃原则,以致数度坐牢。没有人意料到,监狱的环境,会逼出一个闻名全球的属灵作家来。
最具讽刺性的是,本仁约翰所受的教育有限,没有受过大学教育;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学识不如人。偏偏是这样一个没有受过高深教育的人,因着神的恩典,竟能以天来之笔,用生动的寓言体裁,写出了举世赞誉的经典巨著《天路历程》和《圣战》等书。
至于本仁约翰在蒙恩前后的内心的痛苦挣扎,使他在灵性上更深入地、更多地体会到神丰盛的恩典。结果他才能在监狱中写出了《罪魁蒙恩录》这本感人至深的自传。
本仁约翰的一生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出乎神的恩典。
第一章 出身于穷苦家庭
本仁约翰的父亲多马·本仁(Thomas Bonnion Junr)于一六二七年五月一十三日与继室玛嘉本丽(MargaretBentley)结婚。多马·本仁的元配安娜(Ann
Pinney)没有生下孩子,但是继室玛嘉烈于翌年--一六二八年十一月--生下了一个男孩,即本仁约翰。
本仁这个姓,在英文原是Bonnion,但是因为拼音不同,演变到后来成为 Bunyan。
本仁这个家族在爱尔斯多(Elstow)这村落已定居了数百年。爱尔斯多并没有,幽美的景色,唯有一片的废墟和遗迹,足以吸引考古学家来发掘古代的文物。
本仁的家族原是富有的,但是后来家道逐步衰落,从地主变成小客栈东主,再降为酿酒店主,最后到了本仁约翰的父亲,已沦为一个修补锅子的匠人。
本仁约翰受过多少的小学教育,至今仍是一个历史的谜;由于他在自传中并无详细述及,无人可以说出他在学校呆过多久,以及如何在学校度过。但有一样是肯定的,是他所学的实在有限。
对于他的童年生活,本仁约翰曾经这样自述:
"有许多人知道我出身于一个贫穷家庭。我的父亲属于社会的低下层,向来被人轻看,我不须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抬高自己的身份。神实在赐给我丰盛的恩典。我虽然出身于平民之家,但神仍然恩待我,叫我得着基督耶稣的生命。
"即使我出身寒微,神仍是感动了我的父母,叫他们关心我的教育,送我入学,让我有机会读书识字。不过,那时我太不长进了,读的书,学到的一切,都还给老师了,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等到时间满足,因着神的恩典,我才发奋读书。成为今日的光景。
"在我未蒙恩以前,我少年时的光景是不堪回首的,我的行为如同那叛逆之子一般,照着魔鬼的意念行事,心里面充满了一切的不义,口中充满着谎言、咒骂,亵渎了神的名。那时我又害怕世界末日的审判,想到自己是个罪人,审判不会有好结果,难逃地狱的火。
"这种可怕的心思常在我童年时存着,那时我才不过九岁或十岁。我一想到将来的审判,就心里不平安。"
一六四四年,本仁约翰的母亲玛嘉烈忽然得了热病。在那年代,许多人曾因热病逝世。本仁约翰想,这么一个家,怎能没有母亲打理一切。他现在才知道有一位母亲是多么宝贝、多么珍贵。本仁约翰于是跪下来,为母亲的康复向神祈求。有一天他母亲似乎好转,能坐起来啜饮清汤,但第二天,他母亲就全身僵硬、冰冷,原来他母亲死了。本仁约翰心里忧伤,觉得神没有垂听他的祷告。另一方面,他的头脑虽然萦绕着将来神的审判,他却继续放荡不羁,仍然活在罪里。
当本仁约翰以为神遗忘他的时候,神并没有完全离弃他。有一次,他掉进水沟中,几乎淹死,结果逃过大难。又有一次,他跌入家乡爱尔斯多(Elstow)的河中,也几乎被淹没,然而慈爱的神怜悯了他,把他从死亡之中救出来。又有一次,他与几位朋友结伴到近郊游行,有一条毒蛇跑出来,他把蛇捉住,又用手探入毒蛇的口,拔掉蛇的毒牙;只要有一点疏忽,他便会染毒身亡。这一切,都是神的保守。神的怜悯,使他的生命仍存留下来,至终被神使用。
一六四二年,英国陷入内战之中。奥利弗·克伦威尔(Oliver Crmwell)统率支持国会的军队,对抗英王查理士一世(King Charles)亲率的保皇党军队。备受丧母之痛的本仁约翰,于一六四四年十一月正式参军,加入拥护国会的军队,过兵丁的纪律生活。他隶属的那一支军队,驻守在新港·巴奈(Newport
Pagnell),归撒母耳·路加爵士(Sir Samuel Luke)指挥。
在内战时,又有一件事,使他看到神的恩典,而令他毕生感谢神。那是有一次,他将要动身到前线去打仗,有一位战友愿意替他上阵。结果那位战士因站在前线,被炮弹所击中,当场阵亡。本仁约翰说,是的,这人实在是为我舍命了。
服了三年的兵役之后,本仁约翰回到家乡爱尔斯多,这时他已年满十九岁。
直到那时候,本仁约翰仍然对自己的救赎问题,漠不关心。神的审判、神的怜悯,两样都不能促使他有向义之心,他仍然落在罪恶之中,更严重地顶撞神。
就在这样的光景之中,本仁约翰娶了玛丽(Mary Bunyan)为妻。玛丽非常贤淑,她的父亲是位敬虔的基督徒。她和本仁约翰一样,出身寒门;她父亲逝世时,留给她两本属灵的书籍。一本是伯利主教(Bishop
Lewis Bayly)著的《敬虔的实行》(The Practice of Piety);另一本是邓特(Arthur Dent)著的《平常人到天堂的捷径》(The
Plain Man's Pathway to Heaven)。
本仁约翰夫妇一有机会时,就一同阅读那两本书。本仁自己读了感到有兴趣,不过他还没有达到认罪、悔改的地步、底下是本仁约翰的忆述:
"这两本属灵的书籍确实影响我,使我对于信仰开始重视,我就随妻子到礼拜堂,每天两次,坐在最前排,不管是说话或是唱诗,我都表现得十分敬虔;实际上我在日常生活中,仍然陷在罪中,并没有真正悔改。"
有一天,本仁约翰又到礼拜堂,那天是豪尔牧师(Christopher Hall)讲道。那天豪尔牧师讲的,是主日的需要与不守主日的害处。平时本仁约翰根本不关心主日应否遵守的问题,那天他良心发现,痛悔已往经常在主日犯罪得罪神,他听完道回家时心情沉重,如负重担。
有一天,本仁约翰正在玩拍毽子的游戏时,似乎听见天上有声音对他说:"你愿意离弃你的罪,进入天堂呢?或是你仍旧犯罪而进入地狱呢?"
本仁约翰回忆当时的反应,说:"那时,我是极其的纷乱,停止了游戏,抬头望着天空,似乎看见主耶稣正注视我,好像主耶稣不喜悦我的恶行,正在施行严厉的审判。我心里断定自己是一个严重的大罪人,拖延到现在,已经太迟了,没有什么希望了;我想,主耶稣不会赦免我,必不赦免我的过犯。我心里一直钻牛角尖,越想越灰心。我又想,既然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不如再去犯罪。既然犯少数罪要受刑罚,不如多犯点罪,于是我重新犯罪,继续胡作非为。我就如此活在罪恶之中,竭力追求在罪中的快乐。有一天,我站在邻舍的店铺外,像疯子一样地大声咒骂。店里有一位妇人,听见我怒骂的声音,向我提出抗议。她说我咒骂的恶毒的程度,令她战栗。她又对我说,她毕生没有听见一个人这样邪恶,说我这样骂人,会败坏全镇的青年人,谁和我来往,谁就会给我带坏。"
那妇人对本仁约翰的责备,使他心里惭愧,并使他在神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真希望能再次回到儿童的时代,让他父亲再次教导他,不再以这样邪恶的、下流的语调咒骂人。从此,他的行为改变了不少,也肯谨守神的诫命,有时犯了诫命,就受良心谴责,向神认罪。
第二章 清楚得救的经过
一六五0年初,本仁约翰的妻子玛丽因怀孕而腹部经常疼痛。每当本仁约翰问玛丽为何面色青白、连声呻吟的时候,玛丽不肯将实情告诉本仁约翰,而是搪塞一下,否认自己身体不适。
本仁约翰是这样地爱妻子,他默默地祷告说,主啊,假如你能移去我妻子的病痛,使她今晚能安睡,那么我将知道你能鉴察人心中秘密的意念。本仁约翰祷告完。瞬刻之间,玛丽停止呻吟,并立刻沉沉入睡。
一六五0年玛丽经历了生产的痛苦,分娩的过程既长久又困难。结果玛丽生下一个女儿,令本仁约翰沮丧和失望的是,他的女儿是瞎眼的。本仁约翰给他女儿起名玛丽,于是母女用同一名字。
本仁约翰生下这样一个残废的女儿,就问自己说:"为什么会发生这个悲剧?我岂不是竭力谨守神的诫命吗?当我违反诫命时,我岂不是祈求神的赦免吗?为什么神这样苦待我们这对苦命的夫妻和刚到悲惨人世间的小玛丽。难道我还有隐藏不为人所知的罪行吗?"
当他这样省察自己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曾多次留下大腹便便的妻子玛丽,到美波舞厅(May Pole)通宵达旦地跳舞,在舞厅尽情放纵。
本仁约翰依靠自己的努力来改造自己,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彻底的失败。人的尽头往往是神作工的起头,在本仁约翰身上,也不例外。
为了要找一份工作,来维持妻子和失明的女儿的生活,本仁约翰离开爱尔斯多,前往一英里外的培得福(Bedford)补锅子。
本仁约翰亲口说出他在培得福的经历:
"一天,我蒙了神的眷顾,到了培得福,在这小城的一条街道,我遇到了三四位穷苦的妇女。在阳光下,她们坐在门口谈论神的事。这时我已经关心切身的灵性问题,就移前受教。她们所谈论的,是关乎重生,以及神在她们心里所作的工。她们深知人的天性的败坏,说及神如何藉着主耶稣来到她们里面,使她们得着安慰和能力,以致可以胜过魔鬼之诸般试探。她们又说到撒但的攻击和欺骗,她们曾吃了撒但的许多苦头。她们谈到自己已往的不信,如今她们不再依靠自己的德行,因为人不能靠行为讨神的喜悦。
"那些妇女在谈论之时,面带笑容,心里充满了喜乐;她们所说的话语。都是根据圣经的话语,里面满了恩膏,使我很受感动,她们实实在在地过着属灵的生活。正如《民数记》第二十三章九节所说的,那些妇女们是'独居之民,不列在万民中'。
"在这时刻,我开始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的一生毫无价值,没有彻底认识到内心深入的欺骗和诡诈。我虽然想到救赎和宗教问题,但我从来没有重生过,更不知道撒但乃是用各种的试探,来阻挠我得着基督的生命。"
本仁约翰从培得福赶回家里,和妻子玛丽一起阅读圣经,当他连续几个月勤读圣经的时候,他觉得女儿小玛丽也很蒙福,虽然小玛丽是瞎眼的,却是越来越聪明。从此,本仁约翰经常到培得福去找那几个敬虔的女信徒。寻问一些圣经上的问题。这些爱主的妇女所流露的爱心和温柔,使本仁约翰感到惊奇,认定这是新的生命的流露;与此同时,他又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软弱和罪恶,行事为人一直不清洁,过着败坏的生活。他于是呼求神拯救他,使他明白救恩,可以完全归向他。
当本仁约翰不断地读圣经神的话语的时候,有一天神藉着《哥林多前书》第十二章八至九节,对他说话:"这人蒙圣灵赐他智慧的言语;那人也蒙这位圣灵赐他知识的言语;又有一人蒙这位圣灵赐他信心。"
这事之后,每当本仁约翰在教堂外进行露天布道时,浮嚣派的人也来捣乱了。本仁约翰和浮嚣派的论战最后演变到一个阶段,本仁约翰觉得单是口头上的辩论还不够有力,必须采用白纸黑字的单张。在伯顿牧师(John
Burton)的鼓励下,身为补锅匠的本仁约翰,写出了第一份单张《一些福音真理的阐明》(Some Gosnel TruthsOpened)。伯顿牧师为本仁约翰的单张写了《序言》;而本仁约翰在新港·巴奈(Newpor
Penell)的一位老朋友马太·高力(Matthias Crowley)则负责印刷。
一六五八年,一向支持清教徒的英国统治者克伦威尔突然逝世,英国保皇派,以及一部分国会议员,群起要求英国恢复君主制度。许多独立教派的基督徒人心惶惶,深恐英国又回到英国国教的专制宗教制度的管辖下。圣经告诉他,圣灵赐特别的恩典给人,他需要神的恩典,但他必须有信心,必须单单地信,不能存着疑惑、不信的心。一个人若不信,就与神赐人的一切恩典无份了。
当本仁约翰决定要信主的时候,却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信心,无法知道。这时候他读了《罗马书》第九章十六节:"据此看来。这不在乎那定意的,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发怜悯的神。"
他毕竟信心软弱,对自己是否得救,仍然没有把握,就问自己说:"如果我还未得救,怎么办呢?"
这时候撒但就向本仁约翰注入动摇他信心的思想,说:"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救的,是没有希望的。" 本仁约翰于是再一次来到神的面前祷告说:"神啊!若我还未得救,那么,我怎么办呢?"神的话还是那么坚定,那么不可动摇,彰显了神的权能:"据此看来,这不在乎那定意的,也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发怜悯的神。"
尽管这样,本仁约翰还是心存疑惑,他觉得像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无论神的恩典是何等的浩大,总不能使他得救。根本的原因,是本仁约翰一直不能忘记自己的罪孽,虽然圣经告诉他罪已得赦免,他也读到《希伯来书》第九章二十二节:"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本仁约翰就祈求主耶稣说:"主啊,求你用你的宝血来洗净我一切的罪。"
本仁约翰这些疑惑的心思,使他一直不能完全信神,使他不能信神的救赎,使他觉得神实际上已经弃绝了他。这样刚硬的情况,持续了一年之久。有一天,本仁约翰在乡间散步,想到神与他中间一直有一道鸿沟,想到自己并没有重生。这时候,有一节经文临到他:"藉着耶稣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成就了和平。"(西1:20)这节圣经使他看见,因着主耶稣所流的血,本来神要按公义审判人,现在非但不审判,反而使信的人得以与神亲近,得以有份于主耶稣所赐的新生命。有了这个觉悟之后,本仁约翰的里面充满了喜乐,他坦承这一天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过了几天,当本仁约翰坐在火炉旁边,他的信心又动摇了,又想起已往的罪孽来。感谢神,这时他已经重生了,撒但的试探已经无能为力了,神又给他一节经文:"儿女既同有血肉之体,他也照样亲自成了血肉之体,特要藉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并要释放那一生因怕死而为奴的人。"(来2:14-15)。
至此本仁约翰有了多处经文的印证,神多次对他说话,他太喜乐了,一切的忧虑,都不复存在了。
第三章 继续在灵性上长进
本仁约翰得救后,仍然操着旧业,为人补锅子。有一次,他又到培得福去,又遇见先前认识的几位敬虔的爱主的姐妹。本仁约翰问她们说,你们当初是从谁得着灵性上的帮助的。她们告诉本仁约翰,我们的教堂是培得福的教堂(Free
Church ofBedford),带领我们和牧养我们的是计福特牧师(John Gifford)。本仁约翰于是偕同妻子玛丽,到计福特牧师的教堂做礼拜。
计福特也参过军,在保皇派的部队当过少校。一六四七年,当保皇派的部队和菲福斯勋爵(Lord Thomas Fairfax)率领的国会派部队在伦敦东南边的迈士顿(Maidstone)交战时,计福特被俘,成为俘虏。
本仁约翰在国会派的部队中,只是一员士兵,对于计福特曾任少校,甚为敬佩。本仁约翰所想知道的,是计福特如何脱下军装,出来事奉神的。计福特就向这位来聚会不久的本仁约翰,说出自己蒙恩得救的见证。
原来计福特是保皇派中的死硬派,曾参与策划英皇查理士一世的复辟,被俘之后被菲福斯勋爵判处死刑。与计福特同时被判极刑的,还有另外的十一个军官。
当计福特说到这里的时候,本仁约翰就插嘴说,计福特牧师,请你说一下究竟你是如何大难不死呢?计福特说,我避过大难的神迹,正如《使徒行传》第十二章七至十九节:"忽然有主的一个使者,站在旁边,屋里有光照耀。天使拍彼得的肋旁,拍醒了他,说,快快起来,那铁链就从手上脱落下来。天使对他说,束上带子,穿上鞋。他就那样作。天使又说,披上外衣跟着我来,彼得就出来跟着他,不知道天使所作是真的,只当见了异象……"
本仁约翰很佩服计福特牧师一字不漏地默念了整段经文,就对计福特说,你这么熟悉这段经文,说明这段经文和你的遭遇有雷同的地方,可否告诉我,你是怎样幸免极刑的。
计福特牧师告诉本仁约翰说,执刑的前夕,计福特的妹妹来到牢狱,她想在计福特死前,见哥哥最后的一面。她妹妹走进牢狱时,所有的警卫不是醉倒,就是酣睡,她宛如走入无人地带。而计福特也像当年的彼得,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计福特兄妹两人就这样毫无阻挠地走出了监牢的大门。
计福特逃出监狱后,在沟渠里藏匿了三天,没有食物可吃,只靠沟水维生,然后白天藏在田间,晚上才往北方爬行,一直逃到培得福。计福特蒙神拯救之后,就忘记了神的恩典。计福特在培得福任药剂师时,仍放荡堕落,忘记神救命的恩典。有一天,他在赌博中输了钱,在恼羞成怒时,竟亵渎侮慢神。突然间神光照了他,计福特看到自己的污秽罪恶,急忙跪在地上,他就这样悔改了。计福特牧师接着对本仁约翰说:"每当一个人寻求神,神也在寻找他。"
计福特牧师得救之后,就放弃药剂师的职业,与另外十个清心爱主的人寻求神的心意。一六五0年,这十一个信徒在培得福成立了一间教堂(Free Church
of Bedford),弟兄们并拥戴计福特为牧师。所谓自由教堂,乃是不受英国国教圣公会的管辖。计福特带领的教会,一开始并没有合适的会所。
在培得福一间古老的教堂,有三百多年的悠久历史。一六三三年丹尼斯牧师(Andrew Dennys)卸任后,由克劳力牧师(Theodore Crowley)接任。一六四七年。克劳力牧师突然被教堂的管理委员会辞退。辞退详情无法知道,可能是管理委员会受到国会派和清教徒的影响,不愿意与亲近英国国教的克劳力牧师续约。
一六五三年,计福特牧师征得圣约翰教堂管理委员会的同意,让他们教会的人可以在圣约翰教堂做礼拜,计福特也被圣约翰教堂委员会确认为继任克劳力的牧师。
这一年,本仁约翰正式提出要求,要加入计福特牧师主持的教堂。那间教堂有一个惯例,就是每个新会友要作见证,公开叙述他蒙恩得救的经过。
本仁约翰于是战战兢兢地在众信徒面前,作了长时间的、冗长的陈述。计福特牧师听完本仁约翰的见证后,对本仁约翰说,你蒙恩的经历说得很详尽,并且很令人感动。你给人一个感觉,就是你善于表达你自己,你实在有表达内心意念的恩赐。希望你的口才能用来传扬基督,用来领人归向基督。
本仁约翰心中暗暗思忖,我是一个以补锅谋生的粗人,我怎么可能有一天成为传道人呢?
在同一年,一六五三年,计福特牧师在奥斯河(River Ouse)的河边,为本仁约翰施浸。藉着受浸,本仁约翰见证他与世界的分别。从今以后,向着罪他是埋葬了,旧人也埋葬了,他得着了复活的永远的生命。
一六五四年四月十四日,本仁约翰的妻子玛丽再生下一个女儿伊利沙伯(Elizbaeth),别名菩西(Betsie)。那段日子,本仁约翰经常到培得福找计福特牧师,向计福特讨教属灵的问题。
一六五五年初,本仁约翰仍然以补锅子来维持自己的生计;另一方面,他在教会的服事越来越多,成为计福特牧师的好帮手。在这一年,他被计福特牧师和弟兄姐妹们确认为教会的执事。为了在事奉上更方便,本仁约翰带着他谋生的工具,以及家里一些必需品,全家搬到培得福来。
前文说过,计福特牧师发现本仁约翰有讲道的恩赐。本仁约翰天生口齿伶俐、思路分明,说起话来,很有恩赐;得救之后,神的灵与他同在,他的心火热,迫切地要将福音传给未信的人。下面是本仁约翰记述自己开始讲道的过程:
"在此我要简述我讲道的经过。原来我从迷梦中醒过来已有五六年,我认识到主耶稣基督的价值,也看到我是何等的需要他。因此我愿意把我从主所领受的,与别人分享,使众人也能得着属灵的帮助。这样,弟兄姐妹知道我有负担,就请我在他们聚会的时候对他们讲道。
"起初我不敢接受邀请,可是经不起弟兄们再三的邀请,便答应他们的邀请。我到他们中间去讲了两三次道,渐渐地发现了自己讲道的恩赐,他们也都诚恳地表示他们听了我所讲的道,都受了感动,都得了安慰,并且感谢神赐下我这样的器皿。
"在弟兄们中间,有人听了我讲道以后,就叫我与他们同往乡下讲道。我只习惯在家庭聚会中对着较少的人讲道,那些乡下人听了,都表示得着益处,里面充满了喜乐。"
计福特牧师带领的聚会,属浸信会。他们敬虔爱主,常常禁食祷告。他们不像当年的英国国教,容纳还未清楚重生的人;在接纳信徒加入教会的程序上,他们采取严谨的态度。他们同时注重信徒在灵性上的操练;又经常探望信徒,并带领信徒参与教会的事奉。那教会虽是浸信会,但却接纳信主重生而没有行浸水礼的信徒。本仁约翰曾谈过:"我们绝对不会让浸礼破坏教会的合一,不会让浸礼成为教会的规条,成为拦阻人进入教会的门闩,或把浸礼作为分隔基督徒的墙垣。"
计福特牧师这时候身体欠佳,卧病在床,经常需要本仁约翰代他站讲台。本仁约翰在讲道前,总是起草一个讲道大纲,并预先请计福特过目。计福特对本仁约翰的指点很简单:"你的家里已有一位聪慧的妻子玛丽,假若你所讲的,连玛丽这么聪明的人都听不懂,遑论其他会众了。"
一六五五年九月,一直在灵性上帮助本仁约翰的计福特牧师突然病逝,当时本仁约翰内心的悲痛是可想而知的。
一六五六年一月,培得福的聚会聘请了一位新牧师伯顿(John Bruton)。伯顿并没有进过大学,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为人敬虔,只是身体衰弱。这样一来,本仁约翰就要在各方面帮助伯顿牧师,包括分担讲道的责任。本仁约翰讲道时,总是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配蒙恩的人,他常说自己好比是从死人堆中出来的一名福音使者,脚拖镣铐、手戴锁链讲道。他叫人要逃避地狱的火,逃避那永世的沉沦。
第四章 克伦威尔支持清教徒
率领国会派的军队的克伦威尔(Oliver Cromwell)于一六四八年得胜之后,清教徒的影响力大大增加。
原来的英国国教,在英国皇帝查理士一世的支持下,作风渐渐倾向天主教,全部抄袭罗马教的专制管理制度。清教徒素来反对这些罗马教的专横作风,坚持圣经的权威性。
早在一六四二年,即克伦威尔和英国王室爆发内战的前夕,尽管清教徒受到英国王室和英国国教的双重逼迫,各地信徒自发的聚会反而日益增加。在伦敦及中部一带,共有八十处不同的家族聚会,内中包括本仁约翰参加的计福特牧师主持的聚会。
克伦威尔得势之后,就着手消灭英国的君主制度,于一六四九年一月三十日将查理士一世斩首。一六五三年,议会隆重宣告,不许以任何形式强迫人民加入英国国教,声称"凡奉耶稣基督的名信神的,虽然在教义上或敬拜形式上,或教会管理制度上,各持不同的意见,但不得因此受管制,在信仰和宗教奉行方面,人民一律受到保护,好叫公共治安得以维持,而公民权利得着保障。"
在宣言里,罗马教廷奉行的教皇制度,以及英国国教奉行的主教监管制度,则不在受保障之列。那时期国会的会议桌上放着一本圣经,以圣经为国家法律的基础,并为国家生命的真髓。凡作长官的都必须是敬虔的基督徒,骂人、醉酒和做一切不圣洁的事的,都一律被认定是犯法,全国赌场、酒吧、剧院都关了门。英国成为欧洲大陆受天主教迫害的人的避难所。更成为更正教的堡垒。克伦威尔执政的时期,英国大受神的祝福,出现了许多基督教杰出的传道人,内中有约翰·欧文(John
Owen)、约翰·豪尔(John Howe)、巴斯特(Richard Baxter),多马·古得文(Thomas Goodwin),此外,还有贵格会(Quakers)的创始人佐治·费克斯(George
Fox)和本书的主角本仁约翰。
在本仁约翰的著作中,对贵格会的作风和教义,甚有微言,实际上其中有某些误解。
当佐治·弗克斯刚刚出来事奉的时候,英国的浮嚣派(Ranters)大行其道。浮嚣派推行的学说(Ranterisim),几乎淹没了整个英国。
有一个英国法官对佐治·费克斯说:"假使神没有兴起你去传布生命之光的道理,全英国必会为浮嚣派的主张所淹没,而英国的法律必无法制止浮嚣派,因为他们必将有和更正教相似的言行,都保持着他们偏差的学说。"现在佐治·弗克斯所传的真理,既可以更正他们的学说,也可以动摇他们的根基。
在佐治·费克斯的自传中,佐治·费克斯叙述了他和浮嚣派的头目巴洛兹(Edward Burrough)之间,有许多的争辩。
这些浮嚣派结果被克伦威尔的政府所取缔,而被迫隐蔽在贵格会的旗帜下。巴洛兹于是也说自己是贵格会。
一六五六年,巴洛兹来到培科福的高街(High Street)讲道。本仁约翰也前去听道。虽然巴洛兹已从浮嚣派摇身一变成为贵格会的信徒,但是仍不脱浮嚣派的本色。巴洛兹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听起来很有说服力;本仁约翰却认为这些道理偏离圣经,若被巴洛兹说得似是而非,简直是太危险了。
当巴洛兹讲道的时候,本仁约翰当时在场,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公开驳斥巴洛兹。起初,巴洛兹蔑视本仁约翰,不把本仁约翰看在眼里。到了本仁约翰引用经文逐步驳斥巴洛兹的时候,巴洛兹才暴跳如雷,大声喊道:"这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麻烦鬼是谁?"
一六五九年,本仁约翰遭受到另一项沉重的打击,多年来支持他、爱护他、为他分忧的妻子玛丽病逝,遗下四个孩子给本仁约翰。
玛丽逝世之后,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名叫伊利沙伯(Elizabeth),经常到本仁约翰的家里,代他照顾四个孩子--瞎眼的大女儿玛丽、二女儿伊利沙伯、儿子小约翰和多马(Thomas)。四个孩子在伊利沙伯的照料下,个个都服服帖帖,显示了伊利沙伯具有母性的天分和爱心。这时本仁约翰已三十岁,比伊利沙伯大十二岁,他发现自己已爱上了伊利沙伯,就向伊利沙伯求婚,两人于是结为夫妇。四个孩子也很乐意接受伊利沙伯为他们的新妈妈。
一六五九年五月,本仁约翰应邀到剑桥(Cambridge)以西五英里的一个村落杜夫特(Toft)讲道。讲道的地点是杜夫特村大街旁恩格先生(Mr. Aiger)农庄上的谷仓。那一天本仁约翰读的经文是《提摩太前书》第四章十六节:"你要谨慎自己和自己的教训,要在这些事上恒心,因为这样行,又能救自己,又能救听你的人。"
本仁约翰讲道时说,他深知那天在座听道的人绝大多数是未信主的人。本仁约翰讲完道时,一位剑桥大学的阿拉伯文教授兼大学图书馆馆长多马·史密斯博士(Dr. Thomas
Smith)站起来,用很傲慢的态度诘问本仁约翰:"你根据什么这样大胆地断定在座的大部份人仍未清楚重生得救?" 本仁约翰答说,他讲的道是根据主耶稣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说的撒种的比喻,种子撒下的时候,落在四种不同的地方,有落在路旁的,有落在土浅石头地上的,有落在荆棘里的,有落在好土里的。本仁约翰说,他从主耶稣的比喻,知道世间大部分人是未清楚得救的。
史密斯凭持自己具有渊博的学问,带着恃才傲物的雄辩姿态,追问本仁约翰,哪间教会差派你到杜夫特村讲道。本仁约翰答称,培得福的教会。史密斯又不客气地说,什么培得福的教会,这是一群平信徒结合的聚会,他们根本无权力差派一个补锅匠出外讲道。由于史密斯已经对本仁约翰进行人身攻击,双方也就不欢而散。
事后,史密斯教授仍不肯善罢甘休,仍然用很尖锐的笔调发表文章攻击本仁约翰。本仁约翰对史密斯的挑战不予回应,靠主恩典,表现基督徒忍耐的美德。
这时候,有两位剑桥大学的学者挺身而出,为本仁约翰的公开讲道辩护,一位是约翰·丹恩(John Eenne);另一位是威廉·丹尔牧师(Rev.William
Dell)。威廉·丹尔更以实际的行动来支持本仁约翰,他邀请本仁约翰到他在耶尔登(Yelden)的教堂讲道。
一六六0年五月二十九日,查理士王子从荷兰回到英国首都伦敦,登上王位。是为查理士二世(CharlesⅡ)。查理士二世巩固了权力和地位之后,就开始清算从前处死他父亲查理士一世的国会派成员。对清教徒的迫害逼在眉睫,个个岌岌可危。而英国国教的权威地位也随王朝被恢复过来。
一六六0年九月,培得福的聚会由于不是英国国教认可的教会,不是依照英国国教的礼拜方式,不是由英国国教的神职人员主持聚会,因此不得再借用圣约翰礼拜堂聚集崇拜。同一时期,英国国教进行一次神职人员的过滤和清洗运动,有无数教牧人员被免去职位,不过也有一些传道人和牧师,自动和英国国教划清界限。他们不愿意依照英国国教的礼拜方式,特别是不肯依例诵读英国国教的公祷文(Common
P.aye,Book)。
本仁约翰的聚会场所被迫迁移到约翰·费恩(John Fenne)在高街(High Siret)的住宅;聚会的人数约二百位,内中包括那几位当初带领本仁约翰信主的姊妹。
第五章 本仁·约翰为主被捕
一六六0年十一月十二日。大约有四十名基督徒聚集在培得福以南十三英里的下森西尔(Lower Samsell),他们都赶来听本仁约翰讲道。
在聚会前,已经有人警告本仁约翰,说聚会的场所已经暗中受到监视,因为查理士二世已经越来越倚重英国国教的宗教势力,逐步取缔英国国教之外的聚会。
面临着被捕的危险,本仁约翰并没有取消聚会,他站在讲台上说:"不会,我不会取消聚会。我不愿意逃走,也不愿意为了官府要拘捕我而临时取消这个聚会。来吧,让我们欢欢喜喜地来聚会敬拜神,不要因为有人恐吓我们就表示屈服。传扬神的话语,是一项非常有价值的工作。倘若我们因为传扬神的话而遭受逼迫,我们将来定会得着大的赏赐。"
本仁约翰开始聚会没有多久,一个警察就手持逮捕令,趋前逮捕本仁约翰,把他解到太平绅士(Justice of Peace)威格(Francis Wingate)那里受审。
第二天--十一月十三日审讯正式在哈林顿大楼(Harlington House)开始,威格问本仁约翰,为什么你不守本分,不好好地作一个补锅匠。本仁约翰说,我只是劝说人们悔改认罪,接受主耶稣作他们的救主,这样传福音并不影响我从事补锅匠的行业。
威格又问本仁约翰,你知不知道在英国国教之外讲道是犯法的。本仁约翰答说,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不合法和违反圣经的教训的。
饱学的威格竟然无法驳倒一位以圣经为根据的补锅匠本仁约翰,实在是自贬身份。威格无法可施,只能叫本仁约翰找保证人担保外出。当本仁约翰的朋友们正在为本仁约翰办理担保手续时,恼羞成怒的威格突然对本仁约翰的朋友们训斥:"你们要保证这个人不再讲道,如果他胆敢讲道,你们的保证书将要作废。"这时候本仁约翰挺身作答,我不会停止传扬神的话语,我要继续安慰和辅导神的儿女。因为本仁约翰不肯答应以后不再讲道,因此本仁约翰被判入监七星期。
一六六一年一月,本仁约翰被押到贺恩礼堂(Herne Chapel)继续审讯。会审的法官有:格林爵士(Sir John Kelynge)、彻斯特爵士(Sir
Henry Chester)、勃兰德尔爵士(Sir George Blundell)、毕彻爵士(Sir William Beecher)和史纳格先生(Mr.
Thomas Snagg)。这些会审的人物都是当年法律界有头有面的显赫人物。
审讯还未开始,外头已议论纷纷说,这五个法官都是仗势欺人的保皇党;而主审法官格林爵士不久前在伦敦连同其他数位法官会审时,曾把十位克伦威尔的党徒判处死刑。
主审法官格林爵士首先问本仁约翰,有没有前往英国的国教的教堂做礼拜,本仁约翰说没有。主审法官问本仁约翰原因何在。本仁约翰答说,我从神的话语中,找不出这样的教训。
主审法官就说,但是神吩咐我们要祷告;本仁约翰答说,但是神并没有说,我们要用英国国教的《公祷文》(Common Prayer Book)祷告。主审法官就问本仁约翰,不以公祷文祷告,那么根据什么祷告?本仁约翰答说,神要我们以心灵和诚实祷告。本仁约翰接着说,《公祷文》这本书是人编写的,并不是圣灵在我们心里引导的祷告。神的话是说,你们要以心灵和诚实祷告,并没有说要用英国国教的《公祷文》祷告。
其他法官静听主审法官的审讯,心中不得不暗暗佩服本仁约翰的智慧和口才;而主审法官因为理亏词穷,渐渐露出疲态。
内中有一个法官问本仁约翰说,你是一个补锅匠,你大胆地在英国国教的体制外讲道,是谁赋予你这样的权柄。本仁约翰答说,根据神的话语,《彼得前书》第四章十至十一节:"各人要照所得的恩赐彼此服事,作神百般恩赐的好管家。若有讲道的,要按着神的圣言讲。若有服事人的,要按着神所赐的力量服事,叫神在凡事上因耶稣基督得荣耀。原来荣耀权能都是他的,直到永永远远。阿们。"
"等一等!"一位法官突然插嘴说:"我想你是顺口编出这些经文,把圣经拿来,让我翻阅一下。"
法官们翻阅了经文之后,哑口无言,他们在迫害本仁约翰一事上,一时感到技穷。这时候这些法官们不再认为本仁约翰是一个不值得顾虑的补锅匠,而是大英帝国的危险人物。法官们以仇视的眼光逼视着本仁约翰,他们已是眼露凶光了。
特别是主审法官格林爵士,是英王查理一世的拥护者,为了支持英国王室,他曾被关在温莎城堡(Windsor Castle)长达十八年。如今查理二世恢复王位,格林爵士有责任维护王室和英国国教的体制和尊严。这期间英国各地的独立教派、长老会信徒、贵格会信徒陆续有人被投入监狱里。
五个法官经过了短时间的密斟,做出了宣判,即将本仁约翰继续监禁三个月。三个月后,倘若本仁约翰还不肯到英国国教的礼拜堂做礼拜,而又不肯放弃他的讲道工作,他就要被驱逐出境。而倘若他未被英国国王特许而在被驱逐后仍逗留在英国境内,他就要受绞刑处死。
本仁约翰被判继续坐监之后,他的妻子伊莉沙伯,眼泪汪汪;那些到法庭旁听的培得福教会的弟兄姐妹,送她回家休息。本仁约翰的大女儿失明的小玛丽和弟弟妹妹,从继母伊利沙伯口中,听到父亲本仁约翰为主的缘故,竟在一个声称基督教国家的英国,因不肯参加国教教堂的礼拜,及对信徒讲道,竟要不断地在监狱中受到残酷的迫害。全家大小,不禁拥抱,痛哭不已。
伊利沙伯嫁给本仁约翰时,已经作好思想准备,要与丈夫本仁约翰,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她的性格坚强,有果断力。她既然亲眼看到英国法庭的不公正、腐败和践踏人权,就愤愤不平,就想四处奔跑去营救自己的丈夫。
她来到伦敦的英国国会的大厦,想向国会的议员陈述丈夫本仁约翰的冤情,但是国会有人向她说,英国有世界最完善的制度,即行政和司法分开,为了维护司法的独立,劝喻她遵循司法的途径。
一六六一年四月二十三日,查理士二世为了他登基为英王,正式举行了隆重的加冕典礼。查理士二世为了粉饰太平,把自己装扮成一位仁君,特赦了许多危害社会安宁的重罪犯;英王的目的是要赢得国民的支持,向国民展示英王陛下的宽宏大量。
本仁约翰本来被判为坐满三个月监狱,就要被驱逐离开英国国境,如今他虽然没有像其他重罪犯一样得到大赦,至少驱逐令可以暂缓执行,本仁约翰并获机会可以申请大赦。
但是英国的宗教迫害非常残酷,许多社会上罪大恶极的人反而可以获得大赦;但是一位忠心爱主的传道人,竟因讲道给信徒听,却被剥夺了大赦的可能性。
伊利莎白眼巴巴的看到成千上万的罪犯重获自由,而自己的丈夫本仁约翰出狱无望,她觉得不公平,她只能寄望一六六一年八月间巡回裁判所(Assizes)到培得福时,在重审后推翻前判,她决定想办法援救丈夫。
到了八月间,伊利沙伯打听到裁判所有一位法官,叫赫尔爵士(Sir Mathew Hale)。赫尔爵士是一位被人称誉的法官,为人正直、公平,并富有同情心。
一六六一年八月,伊利沙伯前往培得福的天鹅旅馆(Swan Inn),那里住着巡回裁判所的四位法官。他们这次到培得福,是处理前一次巡回裁判所积压下来的案件。伊利沙伯亲自会晤了赫尔爵士,他很同情伊利沙伯的处境,愿意亲自查阅本仁约翰的冤案。
或许伊利沙伯爱夫心切,有点操之过急,有一天,当赫尔爵士和另一位斐士顿法官(Judge Twisdon)乘马车回天鹅旅馆时,伊利沙伯截道把申诉书投入马车内,她的心急的作法,触怒了斐士顿法官。斐士顿法官抓起申诉书,愤怒地宣称本仁约翰将无望获得自由,又说本仁约翰已被定罪,除非本仁约翰保证不在外头讲道,否则裁判所不会释放本仁约翰。另一项对本仁约翰不利的是,四位法官之中,有一位彻斯特法官(Henry
Chester),他是第一个经手本仁约翰案件的威格法官(Francis Wingate)的舅舅。而彻斯特法官本人又是上次宣判本仁约翰有罪的五位法官中的一位。他一听伊利沙伯说本仁约翰是无辜的,上次的判决是不合法的,必须为案件翻案,也就震怒不已,坚称上次定罪本仁约翰是依法办事。
伊利沙伯眼看申诉无望,只好用自己的悲惨处境换取赫尔爵士的同情。她说,法官大人,我有四个儿女要照顾,内中一个失明,他们需要父亲外出谋生,来照顾一家人的生计。赫尔爵士望着年方二十岁的伊利沙伯说,你这么年轻,怎能生出四个孩子?伊利沙伯答说,我是四个孩子的继母。赫尔爵士又听到伊利沙伯自己新近有一个孩子小产,对伊利沙伯顿生了怜悯之心,可是,在其他法官的强烈反对下,赫尔爵士实在无法向伊利沙伯提供任何的帮助。
第六章 神对罪魁的丰盛恩典
一六六二年,推行政教合一的查理士二世,坚决要维护英国国教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地位,颁发了新的《一致化法令》(Uniformity Act)。一致化法令规定除了英国国教之外,在其他场所的崇拜都是非法的,故此约有两千个传道人,情愿牺牲他们的收入,也不肯就范去担任英国国教的神职人员。
这种强压的手段并不生效,到了一六六四年,英国各地的清教徒(Puritans),和英国国教的异议者(Dissenters),仍纷纷在各地秘密举行家庭聚会。
甚至在英国的监狱中,也不乏同情新教徒的狱卒。有些狱卒对本仁约翰特别宽松,有时竟偷偷放出本仁约翰,让本仁约翰可以到外面讲道;当然本仁约翰事后要准时回到监狱,才不会连累善待他的狱卒。
本仁约翰在监狱中,又一直利用时间写作。他曾出版一本四行诗的诗集《狱中默想》(Prison Meditations),展现了本仁约翰的做诗才华。
除了诗集,本仁约翰还写了几篇长文,包括《一件需要的东西》(One Thing Needful)、《圣城》(The Holy City)、《死而复活》(The
Resurrection of the Dead)。然而在本仁约翰当年所出版的诗文中,最优越的一本书,是一六六五年完成的《罪魁蒙恩录》(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of Sinners)。这本书是本仁约翰的自传。正如盖恩夫人的自传、芬尼的自传、慕勒的日记、约翰·卫斯理的日记一样。本仁约翰藉着文字,把自己的属灵经历,与后世的信徒一同分享。传记作家布朗(Raymond
Brown)把《罪魁蒙恩录》和圣奥古斯丁(St.Augustine)的《忏悔录》,并列为两大古典灵程默想录。
《罪魁蒙恩录》按着时间的顺序,详述了本仁约翰五年间的苦难经历,以及在这五年之前未得救时的光景和转变过程,前面几章我们谈及本仁约翰悔改重生的经过时,也往往要摘录本仁约翰在《罪魁蒙恩录》中的记述,因为这些记述是由他本人亲笔写出,是最翔实的和最可靠的。
关于《罪魁蒙恩录》,布朗做出非常中肯的评述:"我们并不盼望每个人都必须经历本仁约翰那种不间断的内心挣扎、灵性的低潮和荒凉,和被弃绝的感觉,但是我们必须承认,《罪魁蒙恩录》确有许多宝贵的功课是我们必须学习的。"
布朗又说:"如此的内省和无法解除的罪性,并不需要我们现代的人如法炮制。每个人的灵程和经历都不一样,人工的模仿是不需要的。这时代的人已经对罪恶感到麻木和无动于衷,对于一些他们认为微不足道的罪已经不去对付,完全忽略了这些罪所产生的破坏力。本仁约翰那种对罪的严格对付实在使这时代的人感到惭愧
。"
第七章 黑死病袭击英国
黑死病是一种恐怖的疾病。这种病来得突然,患病的人觉得全身滚热,然后发冷又发热,接着又发冷。病人会全身疼痛,在腋窝会出现瘤块。往往这些块状的瘤破裂,令人痛不堪言。若是黑死病的细菌只包容在瘤块之内,那个病人算是幸运。在每五个患黑死病的人当中,他算是有一个幸存的机会。另四个患病者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暴死。黑死病的病菌一旦侵入肺部,病人必死无疑。
从一六六五年至一六六六年,黑死病临到英国,光是伦敦一地,就有七万五千人不治身亡。即使敌军入侵英国,英国政府还知道对方的所在地,还可以评估敌军的实力。但是黑死病是静悄悄地降临,毫无踪迹可寻。人民恐惧地关在屋内逃避黑死病,病菌仍然能从门隙和窗缝中穿过去。每个晚上,都有棺木把死者一一送出去,但是即使是亲人也不敢去触摸尸体。当英国城市最需要医生时,医生落荒而逃,唯恐病菌上身。
伦敦的歌剧院在那时期空无一人,再无人敢留恋在公共场地去欣赏莎士比亚的歌剧。伦敦的大街小巷散发着尸臭的气味,整个京城被死亡和恐惧的气氛所笼罩。
许多英国国教的教堂找不到牧师处理丧事,甚至从前本仁约翰做礼拜的圣约翰堂也找不到人处理丧事,许多英国国教的牧师失去见证,弃职潜逃。
这时候一位法庭的职员考柏(Paul Gobb)来见本仁约翰说,你的信仰不符合现政府的宗教体制,政府依法不能释放你;另一方面政府现在觉得,在这紧急时期,黑死病肆虐,有意放你离开监狱,为社区服务。有朝一日,黑死病沉寂之后,你再回监狱服完刑期。
本仁约翰说,我被主呼召,是要服事众人,服事弟兄姐妹,服事主耶稣自己,虽然政府偏待人,把我列为重罪犯,但是我一有机会,我仍要服事众人。就这样本仁约翰回到了家中,与妻子伊利沙柏和几个孩子重叙天伦之乐,并迅速投入社区,作救灾工作。
历史学家约翰·吉利斯(John Gillies)对黑死病袭击英国时期的实况,作了翔实的历史记载:
"许多被政府用高压手段压抑的传道人,在这时期公开地和奋不顾身的传扬福音,给人民带来安慰和永生的指望。多年来政府对传道人的监禁,加上兵丁的监视,结果证明无效。
"当黑死病达到最高峰的时刻,英国国教不少牧师四处逃跑,离开羊群;只有那些未经认可的传道人,留下来安慰患者病者。他们传福音给临终者,忘我地抢救灵魂。"
本仁约翰与伊利沙伯的重聚,为他们带来了爱情的结晶,一六六六年底,生下了女儿沙拉(Sarah)。
本仁约翰又藉着这段机会,传扬神的话语,在橡树底下,在谷仓中,在田野上,他放胆地传扬信息。培得福的信徒,都热心地参加他主领的聚会。
过了几个月,黑死病逐渐消退,执政者又将宗教政策收紧,强硬的手段又施加于自由传道人的身上,本仁约翰再度陷囹圄。
在监狱中,本仁约翰听到一项令他欣慰的消息,就是他的书《罪魁蒙恩录》销路很好,迅速卖出,出版商要再版。
坐监多年的本仁约翰虽与外界隔绝,仍从狱卒和初入狱的犯人口中,听到外界一些零零星星的消息。这时发生一件讽刺的事,就是查理士二世有意放宽宗教的自由,其真正的动机不是为了要善待清教徒和独立教会的人士,而是因为查理士二世暗地里信仰天主教,他想尽方法要扶植天主教。查理士二世的意图一时无法得逞,因控制国会的仍是英国国教的支持者,许多英国国教的主教甚至还担任国会的议员。
英国虽然残酷地迫害清心爱主的人,神的手也沉重地击打英国。黑死病刚从英国消失,一场大火又席卷整个伦敦。黑死病肆虐伦敦需要九个月的时间,一场大火摧毁伦敦只需五天。伦敦有五分之三房屋付之一炬,化为一片空地,无数人失去家园,流落街头。伦敦有八十八间教堂被烧毁,包括富丽堂皇的圣保罗大教堂(St.
Paul's Cathedral)。
本仁约翰在监狱中叹声道:"我希望神让查理士皇帝和国会慎重考虑,他们应该释放那些被逼害的人。"
一六六八年秋天,英国政府又放松了对本仁约翰的看管,他可以进出监狱多次;只是那时他谨慎起来,不敢公开讲道,以免当局又对他严格起来。身为神的仆人,每当他出狱时,都会去探访信徒,解答信徒的难题和调解家庭纠纷,鼓励和安慰那些病人和伤残人士。
一时的宽松,一时的严紧,都不能改变本仁约翰囚犯的身份;固然这种短暂的和零碎的假释可以让本仁约翰有机会和妻子、孩子有短暂的团圆,但是多年来不断地要尝铁窗的苦味,实在叫本仁约翰无法对自己的工作做出规划和安排。
一六七0年十一月,当本仁约翰坐监十年之后,监狱当局准许本仁约翰晚上回家,只是必须当晚回来,数小时与家人团聚,对他是件美事;他突然发现妻子伊利沙伯并未能好好地教导孩子。在他长期坐监期间,伊利沙伯必须亲手做工来维持一家大小的生活。很自然地,伊利沙伯也就无暇进行家教。
第八章 被信徒拥戴为牧师
一六七一年十二月十五日,查理士二世签署了《宗教宽赦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Religious Indulgence),停止迫害所有独立教派信徒,准许他们在英国国教的范围外,另行聚会。
在培得福的聚会一听到他们可以公开聚会,十分喜乐。一六七二年一月二十一日,教会在恳切的祷告之后,又经过严肃的讨论,决定拥戴本仁约翰为教会的牧师。为了推动教会的事工,教会又确立了七位长老。他们是斐尼(John
ffenne)、斯考(Oliver Scott)、亚士渥(Luke Astwood)、古柏(Thomas Cooper)、邓特(Edward Dent)、以撒(Edward
Isaac)和可西(Nehemiah Cox)。本仁约翰坐监期间,培得福的教会进入地下状态,不时转移地点,现在他们开始寻找永久的会址。没有多久,他们买下一座粮仓,将之改装成教堂。培得福的聚会,大受神的祝福;在邻近的六个郡,先后有了聚会。此外还拥有三十一座建筑物。除了本仁约翰之外,另有二十六个传道人。
一六七二年五月十七日,本仁约翰正式向政府申请到讲道的认可证;已往在英国讲道的特权,是由英国国教神职人员专有的。那一次获得讲道许可证的,还另有二十五名。
一六七二年五月十七日,经过了十二年的牢狱生活,官方正式释放本仁约翰。这次释放是贵格会的信徒争取到的。本仁约翰经过了多年与贵格会的信徒在狱中的相处,对贵格会的看法有了明显的改变。
他离开监狱之后,写了一本书叫《我的信仰的声明与付之实施的理由》(A
Confession of my Faith and a Reason of my Practice in Worship)。事实上,当他在狱中的时候,他就一直思考教会的合一问题;当他恢复在教会的职事的时候,他认为有必要澄清他的立场,并重申他信仰的基本原则,特别是那些不能偏离和妥协的原则。
在本仁约翰的另一本书《对和睦与合一的劝喻》 (An Exhortation to Peace and Unity)中,本仁约翰表达了他对教会的和睦与合一的渴望。本仁约翰认为,教会的分裂会妨碍外邦人信主。都会的不和与分裂会困扰和伤害教会中软弱的肢体。本仁约翰以沉重的心情这样表述:"为教会的事务而吵闹,这是连外邦人都不如的恶事,而基督徒当中却满了纷争,这是何等的耻辱!"
本仁约翰走的实在是一条十字架的窄路。一六七五年二月三日,英王查理士二世的宗教政策再度收紧,颁布了一项新的法令,规定所有的宗教崇拜必须在英国国教的教堂内举行,并将一六七一年底英王亲笔签署的《宗教宽赦宣信》作废。
一六七五年三月四日,本仁约翰被英国当局通缉,为了不吃眼前亏,他曾藏匿一个月之久,最后他的行踪被政府的奸细发现,将他囚禁六个月之久。
一六七六年,本仁约翰有一段长时间的自由,可是他仍然拒绝到英国国教的教堂做礼拜,对于法院的传票他则置之不理,政府也一时没有逮捕他;但是到了年底,政府又一举打尽了漏网之鱼,正式逮捕了本仁约翰。当两个孔武有力、杀气腾腾的警察把本仁约翰捉住的时候,伊利沙伯想到丈夫这一去,不知道又是何时何日才能重获自由?想到丈夫一生中多灾多难,多次被投入监牢,又想到自己一个弱女子,婚后一直要在逆境中挣扎求生,她不禁悲伤万分。然而,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候,她还能做什么?她低头祷告,仰望神的开恩;神安慰了她,因为人的绝路,就是神施恩的起头。
第九章 创作了《天路历程》
早在一六六八年,本仁约翰在狱中时,已经构思写一本自传式的寓言。这本书的主角其实就是他自己,《天路历程》(The Pilgrin's Progress)里面所描述的那个洞,指的就是他单独被囚的地牢。本仁约翰由于在监狱中不断向被囚的难友和狱卒传讲福音,常被监狱的主管禁闭在地牢里。
本仁约翰写了《天路历程》大约五千个字,就特别挑选一些顽梗的、不肯悔改的重罪犯,问他们读了有什么体会,然后他再回答他们的疑题。此外,本仁约翰又把草稿读给那些目不识丁的文盲听,要他们帮助他把文章口语化和大众化。最难能可贵的,是《天路历程》所阐明的真理,都是根据圣经。
当一六七二年本仁约翰被释放回家时,他的妻子伊利沙伯和孩子们就成为他写作《天路历程》一书所咨询的对象。那一年他已经完成了《天路历程》一书的四分之三。
一六七六年本仁约翰再次被捕时,英国当局唯恐他在郡立监牢中影响其他囚犯,又害怕大多狱卒同情他,暗中再放他出去讲道,并考虑到郡立监牢在培得福市区,很容易让本仁约翰混出混入;这一次当局深思熟虑地把本仁约翰囚禁在欧斯河(River
Ouse)桥端税务局的驻守所内。要走到欧斯河的桥头,必须经过一百英尺的空旷地带,然后又要穿过一条四百年久的古老桥梁,才能到达税务局的驻守所。本仁约翰被关在防范严密的驻守所的十四尺见方的小监狱里,与外界一切的人隔绝,实在有神的美意,使他在这段孤寂的日子里,能聚精会神地继续写作《天路历程》。他终于在六个月之内,将整本书完稿。本仁约翰完成这本名著时,已是四十七岁。
在英国的基督教的领袖中,有一个很有名望的学者兼布道家――约翰·欧文博士,在克伦威尔统治英国时期,出任英国最高学府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副校长。当约翰·欧文在牛津大学读书时,教导他的多马·百乐(Thomas
Barlow)则是英国国教的牧师。查理士二世登基后,支持克伦威尔的教牧人员,或被免职,或被驱逐出境,或被监禁,唯独约翰·欧文,由于孚得众望,查理士二世反而要与他结交。
约翰·欧文虽然讲道时很有恩赐和能力,但是他一听本仁约翰讲道,就非常佩服,坚信本仁约翰是神在那个时代兴起的贵重器皿。
有一次查理士二世当面责问约翰·欧文说:"像你这样一个学问渊博的人,竟然愿意静坐聆听一个毫无教养的补锅匠说教,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
约翰·欧文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必恭必敬地说:"陛下,我多么愿意拿我所有的学问,来交换这个补锅匠那感动人心的讲道的能力。"
一六七七年夏天,英国国教的主教多马·百乐--约翰·欧文从前的老师--从他的主教官邸签署指令,准许本仁约翰在担保后释放。
本仁约翰写完《天路历程》时,正发愁该书何时才可以付印出版,一听到被释放的消息,喜出望外。本仁约翰回到家里,与一家人团聚之后没有几天,就告别妻子,抱着《天路历程》的稿纸,直奔伦敦找约翰·欧文。
约翰·欧文博士花了一整晚读《天路历程》。翌日,约翰·欧文对本仁约翰说:"英国的政治风向瞬息万变,每个人的祸福难测,但是,本仁约翰牧师,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被人送进监狱了。"
本仁约翰听了这些话,不甚明白,问他为什么。约翰·欧文答说,因为你这本书将使你成为英国的民族英雄,以至没有一位英国的君王胆敢触怒国民,去迫害这本名著的作者。
本仁约翰听了,认为约翰·欧文说话太夸张了。本仁约翰早已知道,约翰·欧文曾任牛津大学的副校长,讲道的口才闻名英国,至于约翰·欧文的文章,既深刻又有内涵,被认为是卓越之作。这些话出自约翰·欧文的口,本仁约翰听了难免认为这是一种过度的恭维。
约翰·欧文接着说,你的谦逊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历史将证实我所说的话。你目前紧急要做的,是把稿纸送给出版商庞德(Nathaniel Ponder)。庞德也是独立教派的基督徒,他也和约翰·欧文一样,背后有高层人士暗中在保护他。
几个星期之后,本仁约翰又到伦敦找庞德,查问《天路历程》出版的进程,只见庞德皱起眉头,深思不语。本仁约翰问他因由,庞德才说原稿许多地方需要改动,劝说本仁约翰最好留在伦敦数日,对书内某些地方稍作更动。本仁约翰修订该书后,就回到家乡培德福。
一六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天路历程》由出版商庞德向英国文书厅(Stationer's Hall)登记;一六七八年二月十八日正式发牌批准销售。《天路历程》每本定价一先令六便士,公开发售。一六七八年一年之内,该书已再版;而英国各地的书店的定单,仍络绎不绝地送达庞德的出版公司。
一六七八年时,本仁约翰已达四十九岁。多年的牢狱生活,使他历尽人生的沧桑,当他走在培得福的街头上,突然觉得多人向他指手划脚,窃窃私语。本仁约翰看了,未免胆战心寒,这使他联想到多次被捕前,奸细追踪他的行踪的迹象。
奇怪的是,这种公众交头接耳的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普遍;到了有一天,有一个老人趋前大胆地问他:你莫非是那本《天路历程》的作者本仁约翰?本仁约翰觉得奇怪,问那老人说,莫非你也读过《天路历程》吗?那老人很诧异地答说,时下谁没有读过!
一六八0年,《天路历程》已经出到第四版,在英国出现了盗版的情况,出版商庞德不得不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警告盗印的不法之徒。这一年,本仁约翰年届五十岁,他又被庞德敦促到伦敦,再次就《天路历程》某些谬误做出勘正。
逐渐地本仁约翰体会到人生的势利、世故、劣根性,许多市井小民一知道他是《天路历程》的作者,就尽量巴结他、恭维他,诌媚他,使本仁约翰浑身不舒服。
另一方面,多年蔑视本仁约翰的宗教领袖和学者却为着《天路历程》的畅销,甚为苦恼,感到束手无策。当本仁约翰多次在法庭受审的时候,法官们和英国国教的卫道士经常揶揄他并没有受过正式教育,胸无文墨;如今《天路历程》面世,他们本想以漠然的态度置之不理。不需多久,这些素来敌视本仁约翰的人,发现这种消极超然的态度并不奏效。《天路历程》的读者逐渐地不再是市井之徒,许多英国的达官贵人,宫廷王族,都人手一册,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本书,有人甚至模仿《天路历程》书中人物的谈话的语气。
这些一贯反对本仁约翰的人一改初衷,想尽方法去考证本仁约翰所写的书无非抄袭古人的作品,并非本仁约翰的力作。但是这一项诽谤并不能成立,过往他们曾将本仁约翰渲染成一个近乎文盲的下等人,只有补锅补盆一技之长,甚至在法庭上,还再三再四地直呼他补锅匠,说他毕生所读的书从未超过五本。如今这些人再说本仁约翰的作品源自古希腊或阿拉伯的名著,岂不是称赞他曾涉猎过许多参考书籍,并指明他精通希腊文、拉丁言语、阿拉伯文等多国语文;这和他们在法庭里的证词互相矛盾。本仁约翰创作《天路历程》的成功,使多年陷害他和中伤他的人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一六八0年,由于本仁约翰的书在伦敦出版,他不时要到伦敦与出版商磋商事宜。在伦敦期间,本仁约翰常被邀请在各处的聚会中讲道。那时,本仁约翰非但是一个很有恩赐的传道人,还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作家,他已是伦敦家喻户晓的人物。只要在聚会前给予一小时的通知,就有论千计的信徒涌来听他讲道。
同年,在培德福的家中,本仁约翰又埋头撰写另一本书《坏人先生的生死存亡》(The Life and Death of Mr. Badman),书中叙述一个坏人的悲惨境况。这个埋没良心的坏人,从头坏到尾,背叛神,至死没有悔改。英国的杰出学者约翰·欧文给予这本书甚高的评价,说这本书是英国城市居民最赤裸裸的写照。《坏人先生的生死存亡》中的主角坏人,与《天路历程》中的主角基督徒,正好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一六八二年,本仁约翰出版了另一本书《圣战》(The Hold War),仍是采用寓言的体裁。书中的人物写得生动活泼,吸引了不少读者的兴趣。该书文笔既流畅,又口语化,充分显示了本仁约翰的语文天才。这本书同样地供应了生命。
当《天路历程》一直高居畅销书的榜首的时候,读者群对本仁约翰作者常会反映他们的意见,提出一些建议。最使读者抱怨和不满的,是《天路历程》的主角基督徒是得救了,但是基督徒的家人,包括妻子和四个孩子,竟然沉沦没有得救,整本书的结局太不美满了。一般读者认为,基督徒的家庭没有得救,实在不妥当,不能为人榜样,影响实在不好。这些读者的喧嚷,对出版商庞德形成了压力,庞德于是要求本仁约翰再写《天路历程》的续集。
一六八四年,《天路历程》的第二部分出版,在书里,基督徒的妻子--基督女徒(Christiana)与四个孩子蒙恩得救,获得了永远的生命。
一六八五年二月,查理士二世驾崩,由于查理士没有子嗣,他的弟弟詹姆斯二世(James Ⅱ)继承王位。
詹姆斯二世本人是天主教徒,当然希望增加天主教在英国的影响力和地位。为了削弱英国国教唯我独尊的宗教地位,詹姆斯二世采取了宽容的宗教政策。詹姆斯二世的存心是宽容对待天主教,其他独立教派,包括长老会、浸信会、贵格会等等,也无形中受惠得益。在宗教气氛宽松的环境中,本仁约翰的书《天路历程》是出乎人意料的获得成功,本仁约翰在生时该书已经译成荷兰文和法文。英文本除了行销英国本土外,还销到爱尔兰、英格兰和美洲各地。换句话说,本仁约翰不止在英伦三岛享有名望,并且是国际上广为人知的作家。
第十章 晚年更蒙神祝福
本仁约翰不只有写作的天才,也有非凡的讲道的恩赐。英国的一些牧师和传道人,讲究演讲术,喜欢卖弄自己的博学,堆砌华美的词藻,强调逻辑性和推理方法,甚至在讲台上还要加上优雅的绅士风度。本仁约翰则大胆地运用民间的语言,以最诚恳的态度,发出了内心的喊声。他依靠的是圣灵的能力,把圣经的真理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既真实,又感动人心。
伦敦红十字街(Red Cross Street)教堂的柯庆牧师(Rev.George Cokayn),是本仁约翰的朋友,经常邀请本仁约翰讲道。
在伦敦旧宽街(Old Broad Street)的宾纳斯厅(Pinners Hall)也请本仁约翰讲道。甚至当年英国最有名气的布道家约翰·欧文所主持的在芜田(Moorfields)的白会所(White's
Alley),也邀请本仁约翰前往讲道。在台下听道的,除了约翰·欧文之外,还有当时英国的一些显赫人物,包括英国贵族和政要。
有一次,本仁约翰在主日讲道,三千人涌来听他讲道,一半的人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失望地折返;本仁约翰则要从会场的后门,从密集的人头上被拖到讲台上讲道。
本仁约翰本来可以成为英国更加有影响力的传道人,但是他婉拒了许多城市教堂的邀请,以便在家乡培得福服事弟兄姐妹,及在家里埋首写作。
本仁约翰最喜欢参加教会的擘饼聚会。每当他在聚会中默想主耶稣在十字架上的苦难时,眼泪流下他的两颊,他永远忘却不了主耶稣舍命的恩典。
一六八八年八月初旬,本仁约翰应邀到伦敦讲道,伊利沙伯看到本仁约翰身体衰弱,劝他不要骑上坐骑,要他搭马车去伦敦。但本仁约翰说,他必须绕道到里丁(Reading)去,因某少年得罪其父亲,被父亲驱逐出家门,并不让该少年人承受应得的财产,他决定要前去劝说该商人父亲,使他们父子重新和好。该少年人是个浪子,在放荡中花掉了父亲给他的赀财。本仁约翰坚持说,如今浪子回头了,忧伤痛悔的灵,神必不轻看。结果,本仁约翰到了里丁,使父子两人靠着主的宝血,在爱里互相赦免,恢复了父子的关系。
一六八八年八月十六日,本仁约翰从里丁前往伦敦途中,遇到了狂风暴雨 。在风雨中,他仍越过泥泞,淌过积水,直奔伦敦。没想到本仁约翰的马,因着两日来在风雨中和泥泞道上奔驰,竟然不支倒地。本仁约翰只好把坐骑留在伦敦郊外,自己步行进伦敦城。泥粘住他的脚,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勉强地到达他好朋友史杜威(John
Strudwick)的住宅。本仁约翰到达史杜威住宅时,全身湿透,冷得不断颤抖。那一晚他发高烧,整晚半睡半醒。
史杜威看到本仁约翰有病在身,劝他取消原定在白教堂(White Chapel)的讲道。本仁约翰不听劝,仍以不屈不挠的勇气坚持要如约在白教堂讲道。
一六八八年八月十九日,本仁约翰在白教堂讲他一生中最后的一篇信息。他读经文《约翰福音》第一章十三节:"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
本仁约翰讲到末了,已是疲惫不堪。他一回到史杜威家里,一直发高烧,连续十天高烧未退,病况是肺炎。本仁约翰临终前,对弟兄们说:"我现在不盼望别的,只盼望与主见面,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
本仁约翰一六八八年八月三十一日息劳归主,安葬在伦敦城市路(City Road)的邦山坟场(Bunhill Fields)。
第十一章 其影响力历久不衰
本仁约翰逝世后,他著作的书籍销路,并没有因着他的逝世而减少,而是一路攀升;单是《天路历程》,销路已经突破十万册。
《天路历程》一书,在全世界各地被译成二百多种语言和方言,成为圣经之外最多翻译本的书籍。
《天路历程》之所以成为历史上的名著,是因为本仁约翰不套用世俗的、标新立异的词汇,不卖弄一些时髦的学术字眼。书里的对话直接引用圣经的话语。由于神的话没有一句不带着能力,《天路历程》才有如斯融化人心的威力。
二十世纪初期,美国纽约第五巷长老会的牧师朱伟德(John Henry Jowett),是美国很有能力的布道家之一。朱伟德讲的每一篇道,几乎都引用《天路历程》的典故和措词,如"将亡城"、"忧郁潭"、"艰难山"等,没有读过《天路历程》的会众,往往一头雾水,无法领略朱伟德讲章的精髓。
循道会的杰出讲道人杨格(Dinsdale Young)终生爱上了《天路历程》。传记作家夏洛·慕勒(Harold Murray)谈及杨格的生平时这样说:"杨格最喜爱的书,第一本是圣经,第二本就是《天路历程》。"
传道王子司布真,是英国历史上罕有的讲道人,一生都从《天路历程》得着灵感。司布真六岁时,在祖父的阁楼上,发现一本《天路历程》,就爱不释手,一口气读完这本书。一直到司布真五十八岁去世,司布真读了二百多遍《天路历程》,平均一年两遍。
司布真非但读本仁约翰的《天路历程》 ,也读约翰·欧文的书。司布真从约翰·欧文的评述中,知道约翰·欧文这样一位博学的传道人,他所推崇的人物,竟是补锅匠出身的本仁约翰。
当司布真追求苏撒拿·汤逊(Susannah Thompson)时,送给她的书,就是《天路历程》。司布真曾著作一本书,即《天路历程的插图》(Pictures
from "Pilgrim's Progress")。司布真以美丽动人的插图,向读者介绍了英国的经典著作《天路历程》。
司布真之所以成为英国近代被神大用的器皿,他的讲道在很大程度上,与本仁约翰一样,即是直接、简单,令人容易明白。司布真一开口讲道,就以火热的信息,挑旺听众的心。
苏格兰首府爱丁堡(Edinbursh)一位甚有威望的讲道人亚历山大·怀特(AlexanderWhyte),也从本仁约翰学习到不少属灵的功课。亚历山大·怀特也和朱伟德一样,在讲道时经常引用本仁约翰笔下的人物,特别是《天路历程》和《圣战》两书中的人物。亚历山大·怀特对本仁约翰笔下的人物深入研究到一个程度,特将此书中出现的人物编成四卷书,书名是《本仁约翰笔下的人物》(Bunyan
Characters)。
亚历山大·怀特的助手约翰·克姆(John Kelman)。后来继承朱怀德,任纽约第五巷长老会的牧师。约翰·克姆也像朱怀德和亚历山大·怀特一样,喜欢读本仁约翰的书,特别是《天路历程》。约翰·克姆也写了一本书,叫《研究天路历程的捷径》(The
Road: A Study of John Bunyan's "Pilgrim's Progress")。
由于篇幅所限,这里无法一一列出究竟有多少神使用的仆人和使女,曾从本仁约翰的属灵书籍得着供应和帮助。
约翰·欧文曾是英国最有名望的牛津大学的副校长,由于当时牛津大学的校长是由英国的统治者克伦威尔挂名,所以约翰·欧文实际上是牛津大学学术方面和行政方面的掌舵人。以约翰·欧文的文才和口才,在英国当时已是拔尖的人物,正如前文所说,他曾谦逊地向英国皇帝查理士二世赞誉本仁约翰讲道的恩赐。约翰·欧文本人曾多次前去聆听本仁约翰的教诲。当约翰·欧文的学术成就攀登到巅峰的时候,他著作了最后一本书《默想和述说基督的荣耀》(Meditations
and Discourses on the Glory of Christ)。在这本书中,约翰·欧文历述了他在灵性成熟后最末了一段日子的心路历程。约翰·欧文在最后的这本书中,满怀指望地套用了本仁约翰在《天路历程》的话:"当他走进天城时,他必然更清晰地看到天城的全貌。"
这岂不是本书许多个读者的期望吗?
参考书目:
1.John Brown 著的John Bunyan: His Life, Times and Work。
2.Christopher Hill 著的A Tinker and a Poor Man: John Bunyan and His Church,1628-1688。
3.Frank Mott Harrison 著的John Bunyan。
4.Sam Wellman著的John Bunyan。
5.SandyDengler著的John Bunyan。
6.David Martyn著的 Lloyd-Jones The Puritans。
7.Faith Cook著的Seeing The Invisible。
8.Raymond Brown 著的Four Spiritual Giants。
9.Andrew Thomson 著的John Owen。
10.John Gilli著的Historical Collections of Accounts of Revival 、
11.Clifton Fadiman著的 The Lifetime Reading Plan。
12.John Bunyan著的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 of Sinners。
13.John Bunyan 著的Pilgrim's progress。
14.John Bunyan著的 John Bun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