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宣教情缘

薛何瑞琈

我儿时住在缅甸南部华人米厂所盖木和锌板屋顶的长屋,母亲常坐在大门口,面对东边宽阔的伊拉娃底江内岸,我却坐在母亲的膝上聆听她讲圣经故事。清早起来对岸曈曈红日呈现在水平上,朝晖满江,光辉普照四方,灿烂非凡,显明上帝创造的伟大和全能。傍晚,屋后稻田熟时,随风吹动,犹如一波一波的黄金浪潮,描绘出神的丰盛恩典。从母亲口中认识这位伟大真神,是祂造世界万物,为人类预备了一切美好事物,所以自幼就感受到这位创造主与人类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当年我们的邻居有华人、印度人和缅甸人,大家不分种族,相处得很愉快。我母亲对贫穷人常存同情心,那些穷苦的工人来要求为他们缝衣服,母亲做完家务就尽量抽空为他们缝制经济耐穿的衣服,故我从小就体验到种族间的和谐相处,不分高低,也为我种下了神爱万国万民的观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我家遭土匪抢劫,家人为安全缘故移居首都仰光。战后原有居民逐渐从各方归回,仰光开始重开教堂,有主日学和教会学校的复办。后来有外国宣教士也回来教宗教科和英文班,从他们身上学习良多,对他们有好印象,得到好影响,也很欣赏和尊敬他们的服事态度,和牺牲精神。

高中时参加一个布道会,承认自己的罪,清楚经历悔改重生得救,且将生命奉献给主使用。大学毕业后到印度德里大学攻读社会工作科,也有向少数同学传福音,后得悉有一位祭司阶级女同学信耶稣。

从印度回仰光在母会卫理公会服务中心,和年议会社工部工作约七年,因感到社工并不能彻底帮助人解决人类最基本问题的罪问题,也不能真正带领人得救。在一次动手术复原期间,深感到读神学的必要。故在1965-67年进修神学院,也部份时间协助教会的工作。两年后加入教会被派到北部一间布道所作全职牧养的工作三年(1968-70)。

1971年初,我与母亲移居台湾与家人团聚。这期间,认识外子薛玉光牧师,后与他结为夫妻。婚后加入台湾校园团契事奉行列,可算是跨国,同文化的宣教事奉。外子作训练同工兼辅导之职,我作不同学院团契辅导。我们服务了三年就回外子自己本国马来西亚居住一段时期,让我可以申请成为马来西亚公民,好取得同国的护照,方便以后一同出国事奉。

在马来西亚三年期间(1974-76),参予一间基督徒训练中心的圣经教导工作,也牧养一间小教会;且与所属卫理公会吧生堂牧者会友建立美好关系。1976年秋我们二人到英国在一间训练宣教士的学院进修,了解跨越文化宣教的情况和装备。1977年复活节的假期,神为外子开路,让他到非洲一行,一个月之间共访了四个国家,也看到当地人对主话的极佳反应。离非洲时心中带着负担回英,继续为非洲祷告。学毕回马,从此每早晨醒来均特别记念非洲的教会,为受苦受迫害的信徒代祷,且盼有机会能二人同去那里服事。

从七十年代开始,西马一些教会领袖极关心本国培养传道人的急需,每周六清晨到信义会路德楼一同祷告。我们回马之后外子也逐渐加入祷告。他们当中有多人要外子担起院长之职。外子无意,但在祷告思考中就想起一位在印尼教神学同工,致函向他提及此事工,对方表示可以接受此职,大家皆大欢喜,感谢神的预备。1978年六月开办马来西亚圣经神学院,我们二人被邀成为最初期四位全职教师中之二位同工。

同年十二月假期间二人同去东非依索比亚短宣,外子算是第二次去,我却是首次去依国。依索比亚的人当信徒亲友相见时,二人相抱左右亲吻三、四次。初看很觉好奇,但想起新约保罗曾劝勉信徒彼此亲嘴务要圣洁,所以我们到他们当中也学习接纳他们的风俗。

有一次聚会的对象是一群曾经被监禁,鞭打,受过迫害的青年人。他们有十多位在接受一位西教士的门徒训练,个个有美好的信心和见证,实在令人佩服。外子给他们打气,勉励他们要坚强持守到底,因我们所信靠的是一位又真又活永恒的神。

SIM 差会在离首都几十里以外一个美丽的湖边举行训练会。当时来参加者是好些经过监禁受刑的教会领袖和信徒,身上有受苦的伤痕。他们是个别悄悄的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来参加聚会。他们说:“薛先生我们正是活在使徒行传的时期,逼迫鞭打监禁刑罚有的承受不了苦,否认了基督出卖了教会,但因神的怜悯后来醒悟知错,悔改认罪回来主羊圈作更诚实的信徒。”

1979底80年初我们再次去依国,差会通知我们进依国的入证签证必须在国外申请,当时听说印度孟买有依国领事馆,我们可以停一两天孟买,顺道去依领事馆申请。当抵孟买后,好不容易问到地址,但找到时,领事馆已关闭了,因经济关系依领事馆只设在首都新德里。从孟买到新德里有相当长的路途,搭火车至少要两三天来回。我们不够时间也不够经费去办签证,怎么办?回家又怕神的名不得荣耀;直接前往依国,又怕没签证会像一些游客被拒绝,当场遗送回去。于是挣扎着思考祷告了多时,最后决定只有冒险往前进,神的事工,神自己负责,我们就安心上飞机一路上不断祷告。外子思想到抵步后当如何讲话,而我却向坐在另一旁的印度妇女传福音,送单张,她也乐意接受,愿意思考。

赞美主,我们就是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到达依国机场,机场外边有举着枪的士兵守住,机场门是锁着的,大家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有人拿锁匙把门打开,我们存着战战兢兢的心走近移民官,外子告诉他我们是从马来西亚来的需要个签证,他不问一句就指着斜对面柜台,告诉我们去,每人交五美元,就这么简单,我们心中的大石头立即掉下,满心感谢赞美神的奇妙恩典。出了机场,来迎接的宣教士悉知我们获得签证之经过,都惊讶神奇妙的带领,感谢赞美主!

此行到依国得悉该国对外人管制非常严格,不准进去内陆,只准住在首都,但神的奇妙安排将一些地区的领袖带到首都来办些事务,给我们有机会得闻神在各地方所作的神迹奇事,例如:神用一阵暴风把政府封锁教堂的门大力敞开;信徒住的地区下雨,而别的地方却干燥;监狱成为引人归主的场所,当局把那信徒赶出监牢等,这些神迹奇事的发生,使信徒们的信心更加坚固。外子也有机会向教会领袖们传达合宜的信息,及有灵里的交通。

那一趟也有机会飞到刚独立的邻国Eritrea依力特利亚探访SIM创办的孤儿院(今改为学校由当地教会接管)和在当地的教会讲道,有机会参观一对资深宣教士用运输大铁箱改建的圣经班课室和小小图书馆,整整齐齐有十位信徒受训。在路上时也看到路边停泊着战后苏联留下多辆旧坏坦克车,作为他们战胜苏联的纪念物。依索比亚和依力特亚的教会原是一个的,后者独立后,教会仍保留原有名称为生命之道教会,他们的成年青年小孩唱诗都非常活泼,很同心。当他们唱短诗,唱了又唱重复又重复,越唱越起劲,到高潮时有人会突然发出喜乐的欢哭(Joy Cry) 。这是两国都常有的现象,而且似乎女的比较会发出这种情景。

从外子第一次独自去非洲,接着我们二人再同去两趟,看见神奇妙的安排和作为,在普世宣教事工上,我们明显看见神是工作的主人,祂自己在计划,掌管着一切大小细节。外子第一次去非洲时,当地依国的政府开始关闭教会,逼迫信徒。故差会一间圣经学院的院长同工和同学定意大家迫切求神带领一位亚洲信徒去依国帮助他们如何在无神主义制度下过信徒生活。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祷告等待。

那时我们正在英国一间训练宣教士学院进修(上文已提),1976年圣诞节前后收到美国一对夫妇受感动寄来二千美元补助我们各方面费用,我们收到此款时,即求问神这笔钱当怎样用,神感动外子他可去非洲,神也透过非洲回英的同学帮忙介绍在非洲的朋友安排一切。于是外子即往非洲,第一个国家就是依国,当那院长收到信就特地驾车从南部上来访问外子的来因与背景等,就认为这是他们向神所求的印证。那时是假期,我留在英国学院宿舍恳切祷告时,就明白神的确是掌管全地各大洲的主宰,祂在各洲预备了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去开拓祂的工作,非洲有需要发出呼声,神听了祷告,就在北美洲拣选一对虔诚的夫妇,感动他们献出一笔款,寄到欧洲正在进修的我们夫妇手中,然后引导我们到非洲去完成神的工作。正如圣经所说:“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

(作者与夫婿薛玉光牧师均为资深宣教士,薛牧师于二零零四年七月安息主怀,求主亲自安慰眷顾薛师母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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