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薛玉光老师是廿五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与另一个弟兄同到马来西亚去念神学,在马来西亚圣经神学院受造就,可能是因为他个子很高,从前又参与军队去抗日,所以当时我觉得他很严肃,有点儿怕跟他谈话,但心里知道他是一个属灵人,很想在神学院跟他学习圣经,也认为有这样的属灵长者作学习对象是神给我的福气。
还记得每一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他家中的灯已经亮着,我无法得知他什么时候起床,因为我每次起床时,他的灯已经是亮着的了,我想他是起来与神相交,我羡慕这样的“神人”,所以现今我多年早起也已经成为了习惯了,这可算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在他晚年的时候,毅然跑到非洲去作宣教士,当时带给我也是极其的震憾,这样糟糕的身体,能承担非洲的事奉吗?问号相信是一大堆的,可是意志却是 极其的坚决。当时还在作神学生的我,天天为着非洲祷告,求神差遣工人去那里,结果神却差了我最喜欢的老师去了,是神听我的祷告吗?实在有趣!甚至有点儿幽默。
自从我回到香港之后,他每次经过香港都会找着我,有时是我教会请他来讲道,有时是他经过香港往别处,有时师母也来,有时没有,每次他几乎都住在香港的青年会。
薛老师给我的印象,是他对于不对的事情,是勇于指责的,教会里的不对事情,他也不徇情面;还记得有次他在香港一间教会讲道,我也在场,他指责那间教会有些事情不对,从此以后,廿多年来,那教会再也没有请他讲道了,那次的经历,至今历历在目,我也像在看一台戏,我羡慕老师那份勇敢,也慨叹现今教会不愿意面对问题,他那份的勇敢,多多少少也影向了我,结果多年来因为我也尝试指出一些教会的毛病,结果我也积存了不小的“对头”,故此往往会被排斥;反过来想,薛老师当年因此所受的,绝对会超过我所经历的吧。
约一九九五年,我邀请薛先生到我所牧养的教会去讲道,当时他的记忆力已经开始衰退,在讲台上我跟他翻译,他经常记不起自己刚说了什么,看着他的老化,更加的使我珍惜可以事奉主的年日,不过那次最后跟他翻译的经验,竟加强了我要接棒的意欲,因为今天走这条窄路的人已不多了,一个也很珍贵吧。
可能是生长在马来西亚的关系,他很喜欢吃生果,还记得有一次我见到他手握一大堆生果,我告诉他吃不了这么多的,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顺手拿了几个送了给我。
今天我也事奉廿多年了,在过往的廿多年中,薛先生对我亦师亦友,经常给我指点,记得有一次他误会了我,写了信大骂了我一顿,多年后我对着他重覆他当年对我的责备时,奇怪他竟像神忘记我们的罪孽一样,把他那次对我的责备忘记一干二净,不过纵然当时他误会了我,不过我对他的敬爱实在没有减少。
想起来,他若没有跑到非洲去,他的生活一定舒适得多,毕竟在神学院教书,比去非洲相对来得舒服吧,为什么他要走这样的路?答案祗有一个,那是神对他的呼召,今天虽然他已经过去了,不过“因信”他仍旧说话,他的见证,会永远存在我们的心里,他是一个真属灵人,不像很多污名钓誉的人,口讲一套,所行的却是另外的一套,我敬配他的就是在这里。
另一位不久前过世的焦源廉先生,是薛先生在菲律宾圣经学院当院长时的同工,他也安息主怀了,这两位长者的去世,意味着走这条路的人少了二员猛将,你愿意起来作补充,加入他们的行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