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十二:加里.哈伯马斯(Gary Habermas)博士
两幅签了名的冰上曲棍球运动员照片,正挂在哈伯马斯朴素的办公室墙上。两个球员都在冰上竭尽全力战斗,一个是芝加哥黑鹰队不朽的鲍比.霍尔,另一个是绰号铁锤的戴夫.舒尔兹,他是费城队好争执、硬如钢钉的前锋。 “霍尔是我最喜爱的曲棍球运动员,”哈伯马斯解释。“舒尔兹是我最喜爱的斗士。”他咧嘴而笑,然后补充道:“其中有一点区别。” 留有胡须,有话直说,气质粗犷质朴的哈伯马斯也是一个斗士——学术界的斗士,他看起来更像个夜总会里的保镖,而非象牙塔里的知识分子。他满肚子犀利的论点和历史证据,从不怕出来战斗。 世界上名列前茅的无神论者安东尼.傅卢(Anthony Flew)对哈伯马斯深有认识,因为两个人曾就“耶稣真的复活了吗?”这个问题进行过大辩论,结果是一面倒。五个来自各大学的独立哲学家应邀任评判,其中四个说哈伯马斯胜出,一个说不分胜负。一个裁判这样说道:“我对傅卢的立论那么软弱感到惊讶(用震惊或许更贴切)…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既然反对耶稣复活的抗辩没有比安东尼.傅卢提出的更有力的,我认为现在是我认真相信耶稣复活的时候了。” 另外五个评价双方之辩论技巧(又是哈伯马斯胜出)的专业辩论裁判,其中一个无奈地写道: “我的结论是,那个历史证据尽管有缺陷,但已足够引导讲究理性的人作出基督确实复活的结论…哈伯马斯确已提供‘十分可能的证据’证明复活是历史事实,反对它的自然主义证据没有一个说得通。因此我认为哈伯马斯赢了这次辩论。” 哈伯马斯在密歇根州立大学取得哲学博士后,又在英国牛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得到神学博士学位。他写过七部有关耶稣复活的书,包括《耶稣复活之理性探索》、《为耶稣复活辩护》、《历史上的耶稣》、《耶稣从死里复活了吗?》和《耶稣复活大辩论》。最后一本根据的是他和安东尼.傅卢的辩论。哈伯马斯的其他著作有《应对怀疑》和与J.P.默尔兰德合著的《超越死亡:不朽证据研究》。 此外,他和别人合编《为神迹辩护》,并给《受到攻击的耶稣》和《实现你的信仰:弥补心脑之间的罅隙》写稿。他的百篇论文分别由通俗刊物(如《星期六晚邮报》)、学术杂志(如《信仰与哲学》与《宗教研究》)、和参考书(如《拜克神学辞典》)刊出。他还是福音哲学学社的前任会长。 我在前面介绍哈伯马斯时,并不是说他是一味地好勇斗狠;实际上他在闲谈中非常和蔼谦逊。我只是不愿在冰上曲棍球赛或在辩论中和他打对手而已。他有一副天生如雷达般的头脑,这帮助他能痛击对方的弱点。他也有颇温柔的一面,这是我在访问结束前无意中发现的。 我在自由大学一间严肃的办公室找到他。他在那里是名教授,哲学与神学系主任,与护教学研究生的导师。有着黑色的公文柜、仿木面钢质办公桌、磨光露底的地毡,几把给客人坐的折椅的办公室十分朴实无华,跟它的主人一样。 “死人不做那样的事情”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哈伯马斯,卷起蓝色衬衣的袖子,看着我打开录音机,开始了访问。 我以检察官般直率的口吻问,“耶稣的复活真的没有目击见证人吗?” “正是这样,没有耶稣复活的文字记录,”哈伯马斯回答。他这样说可能叫对这个题目所知不多的人感到惊讶。 “我小时候读过C.S.鲁益士写的一本书,他说新约关于耶稣的复活,没啥可说的。我就在书边上写了好大的一个“NO!”字。后来我知道他说的是,没有人在墓内亲眼看见尸体开始颤动,然后站起来,把裹尸麻布撕开并叠好,推开挡在墓口的大石头,把守卫吓一跳之后就走开了。” 这看起来的确是个问题。“这妨碍你证明复活是件历史事实吗?”我问。 哈伯马斯把椅子向后一推,好坐得舒服些。“不会,一点也不会妨害我们的立场,因为科学讲的是因果关系。我们看不见恐龙,但我们研究化石。我们虽然不知道疾病的根源,但是可以研究病症。也许没有人看见犯罪,警察仍能在事后凭证据破案。 “所以,”他继续说,“我是这样审查耶稣复活的证据的:第一,耶稣有没有死在十字架上?第二,后来他有没有向人显现?假如你能确定这两件事,你便有理,因为死人一般是不能做这些事的。” 历史学家同意,有许多证据证明耶稣被钉十字架;在前面一章,亚历山大.梅思里尔医生已经证明,耶稣经过酷刑后还能死而复活。这就剩下问题的第二部分:后来耶稣真的显现了吗? “有什么证据证明有人看见过他?”我问。 “我先提那个差不多所有爱吹毛求疵的学者都承认的证据,”他说着把那本放在他面前的圣经打开。“没有人质疑《哥林多前书》是保罗写的,我们读到他在两个地方断言曾亲自遇到过复活的基督。他在《哥林多前书》9章1节说: ‘我不是使徒么?我不是见过我们的主耶稣么?’ 又在《哥林多前书》l5章8节里说,‘末了也显给我看…’” 我记得后面一句引言也是写在我和柯莱格.柏路姆伯葛已讨论过的早期教会信条上的。正如柯莱格所指出的,信条的第一部分(3-4节)说的是耶稣被杀、埋葬和复活。 信条后一部分(5-8节)说的是复活后的显现:“并且显给矶法看,然后显给十二使徒看;后来一时显给五百多弟兄看,其中一大半到如今还在,却也有已经睡了的;以后显给雅各看;再显给众使徒看”;保罗在下一节补充道“末了也显给我看;我如同未到产期而生的人一般”。 从表面看来,这是不可思议地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见证。耶稣的确在死后活着并且显现过。这里有看见过他的个人和团体的名字,写的时候如果有人要证实,仍旧能查证。既然这信条在断定复活上十分重要,我决定从严审查这个信条:历史学家何以相信它是信条?它的可靠性有多大?它可以推溯到什么岁月? “你介意我在这个信条上仔细向你查问吗?”我问哈伯马斯。 他伸出手来似乎邀请我发问似的:“请便,”他客气地说,“问吧。” “使我信服它是信条” 保罗写信给哥林多教会,信里写着这段话。一开始我就想断定何以哈伯马斯、柯莱格、柏路姆伯葛等人坚信这段话是初期教会的信条,而并不只是保罗说的话。 我对哈伯马斯的挑战简单而直接:“请说服我相信这是信条。” “好吧,我可以给你几个充分的理由。第一,保罗用了‘领受和传给’的字眼,这是犹太拉比的专用语,意思是我在传递一个神圣的传统。 “第二,”哈伯马斯边说边低头看着双手;每说一点,为了强调,就扳一个手指:“文字的并列形式和内容叙述的格式,说明它是一个信条。 “第三,原始的经文用了彼得的另一个名字矶法,那是他的亚兰文名字。事实上,凭亚兰语就说明这段经文的起源很早。 “第四,信条使用了其他几个始创的字句,是保罗通常不大使用的,如‘十二使徒’、‘第三天’、‘复活了’等。 “第五,有些字的使用,类似亚兰文与希伯来文古典的叙述方法。” 指头不够了,他抬头看我。“我应该继续下去吗?”他问。 “算了,算了,”我说,“你说这些是事实,是因为你这个保守的基要派基督徒深信那是初期教会的一个信条。” 哈伯马斯对我这显然带刺的话感到有点生气。“不只是保守的基督徒信服,”他带着怒气坚持道:“这是广阔的神学领域中,各色各样的学者们共同的评估。著名学者基姆.杰里迈亚斯(Joachim Jeremias)说这个信条是‘传统之中最早的’。乌尔里克.威尔肯斯(Ulrich Wilckens)说它‘毫无疑问可以推溯到初期基督教历史上最早的阶段。’” 这就引起了这信条到底有多原始的问题。“你能把它推溯至什么年代?”我问。 “我们知道保罗写《哥林多前书》是在主后55到57年之间。他在《哥林多前书》15章l-4节中说,他已把这些信条传给哥林多教会,那就说明一定是在主后51年他访问哥林多以前。因此,那信条在耶稣复活之后二十年内即已使用,可以说是很早的了。 “可是,我也同意有些学者把它推溯到更早,例如推到耶稣复活之后2到8年之内,也就是主后32到38年,那时保罗不是在大马士革就是在耶路撒冷接受了它。所以这是早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材料,是原始而没有修饰的见证,证明复活的耶稣显现给怀疑的人如保罗、雅各,也显现给彼得和别的门徒看。” “不过,”我提出反对,“其实这并非第一手记载。保罗提供的是第二手或第三手的名单。这岂不减少了它作为证据的价值吗?” 哈伯马斯不以为然。“你要记住,保罗亲自证实耶稣也曾向他显现,这就提供了第一手的见证。而且保罗也不是从陌生人手里取得这份名单。可靠的看法是,他直接从见证人彼得和雅各手里拿到这份名单,他还不辞劳苦地去证实名单是否可靠。” 这是一桩重要的事实。“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同意那些学者的意见,他们相信保罗在归主后三年得到这份名单,那时他去耶路撒冷和彼得、雅各会面。保罗在《加拉太书》1章18-19节描写过那次旅行,他在里面使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希腊字——historeo(认识山川人物)。 我不清楚这个字的意思。“这个字为什么重要?” “因为它指出,他会见他们不是为了闲聊,那次旅行是为了验证他听到过的事。保罗担当的是考查员的角色,他要仔细查明此事。所以保罗亲自向信条里特别提及的两个见证人——彼得和雅各逐一查明,这使信条变得格外重要。为数甚少的犹太人新约学者之一平查斯.拉皮德(Pinchas Lapide)说,支持这是信条的证据十分有力,可以考虑把它当作目击者的陈述。” 我还没来得及插嘴,哈伯马斯接着补充道:“后来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11节里强调别的使徒同意传讲同一福音,也就是关于复活的同一信息。也就是说,目击者保罗所说的和目击者彼得和雅各所说的完全相同。” 我得承认,所有这些听起来相当有说服力,不过我对那信条还有保留,我不愿因着哈伯马斯满怀信心的说词,就不去刨根问底。 五百人的神秘性 《哥林多前书》15章里的信条是古代文献中仅有的地方,记述耶稣一次显现给五百人看。福音书没有旁证,也没有一个世俗史学家提过。以我看来,这需要查核。 “如果真有此事,为什么没有别人谈起过?”我问哈伯马斯。“你认为使徒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谈到这件事。但正如无神论者迈克尔.马丁所说的,‘我们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这种事极不可能发生’,因此‘这间接对保罗是不是一个可靠的来源产生怀疑。’” 哈伯马斯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安。“对保罗产生怀疑实在愚不可及,”他回答。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在为居然有人抱这样的意见感到惊讶与厌烦。 “让我说明白一些吧。首先,就算只有一个来源报导,碰巧又是最早的经过证明最可靠的文件,这总有点价值吧。 “其次,保罗显然跟这些人有点接触。他说‘其中一大半到如今还在,却也有已经睡了的’。保罗不是认识其中一些人,就是有些认识这些人的人告诉他,他们仍然走来走去,愿意接受访问。 “现在停下来想想看:除非你绝对相信这些人会证实他们曾见过活着的耶稣,你决不会把这句话加进去。我的意思是,保罗无异在邀请人们自己去查证一下!假如他不能肯定这些人会支持他,他就不会说这句话。 “第三,当你只有一个来源,你可以问,‘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来源?’但是你不能说,‘只有这一个来源,所以没有价值,因为没有人注意它。’你不能这样贬低一个来源的价值;更不能因此而对保罗产生任何怀疑——请相信我,马丁当然乐意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不能老老实实说出来。 “有些批评家想左右逢源,这就是一个例子。一般而言,他们贬低福音书关于耶稣复活的记载,却又赞同保罗,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权威。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质疑保罗,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信任那些经文。他们用的研究方法不是大有问题吗?” 我仍然难以想象耶稣能向这样一大群人显现。“和五百人见面应在什么地方举行?”我问。 “啊,是在加利利乡下,”哈伯马斯猜测道。“假如耶稣能叫五千人吃饱,就能向五百人传道。而且马太确曾说过,耶稣在一个约定的山上出现,也许聚集在那里的不只是十一个门徒。”(参看太28:16) 我在心中设想当时的画面,不禁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报导这件事。“这样大的事难道约瑟夫没有提到吗?” “我认为不太可能。约瑟夫的史书写于60年之后。局限于一地的事件能流传多久才会消失?”哈伯马斯问。“所以不是约瑟夫不知道这件事(这是可能的),就是他不想写下来(这也讲得通),因为我们知道约瑟夫不是耶稣的追随者,他没有理由去为耶稣宣传。” 我有片刻的时间没作出回应。哈伯马斯接着说道:“你瞧,当然我巴不得有许多来源,可是我没有。但我有一个出色的来源。这个信条精彩得叫德国史学家汉斯.冯.坎彭豪森(Hans von Campenhansen)说,‘这个记载符合成为可靠历史的所有条件,而你对这样的经文也只能有这样的要求。’此外,我们无须靠这五百人去见证耶稣曾复活。我通常就不会使用它。” 哈伯马斯的回答似乎合乎逻辑。可是信条另一面的问题还压在我心上:信条说耶稣首先向彼得显现,可是《约翰福音》说,他先显现给抹大拉的马利亚看。事实上,信条并末提到任何妇女,但她们在福音书的记载里占有显著地位。 “这些矛盾不会影响它的可信性吗?”我问。 “啊,不会,”他回答。“首先,仔细看看信条,它并没有说耶稣首先显现给彼得看。它只是把彼得的名字列在名单上的首位。既然妇女在第一世纪犹太文化里认为没有资格作证,她们在这里没被提到,也就不足为奇了。按照一世纪做事的方法,她们的见证不可能有什么份量。所以把彼得的名字放在前面,表示逻辑上的优先,而不是时间上的优先。” 他在结尾说,“这又一次说明信条的可信性依然完整。你提了一些问题,但是难道你不承认信条为期极早,还没有受到传说的影响吗?此信条一点也不含糊,清楚透彻,而且是以目击者的记载为根据。” 整个说来,我不得不同意他说得很对。证据的份量清楚而有说服力,支持信条为耶稣复活显现强而有力的证据。 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复活问题专家柯莱格(我在前一章访问过他)说,“奥尔夫哈特.潘能伯格——这位可能是现今世上最伟大的系统神学家,震撼了现代德国怀疑派神学,因为他把自己整套神学理论,明确地建立在由保罗的显现名单所提供的耶稣复活的历史证据上。” 我对《哥林多前书》15章内,信条是否基本属于可靠资料感到满意以后,就是开始研究较详尽记载了有关耶稣复活后,多次显现的福音书的时候了。 福音书的见证 我请哈伯马斯描述在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等福音中,耶稣复活后的显现情况,然后开始提出福音书一系列的问题。 “四福音和《使徒行传》记载了耶稣对大批不同的人有过几次不同的显现——有些是个人,有些是团体,有时在室内,有时在户外,有的是好心肠的人如约翰,有的是怀疑者如多马。”他开始。 “有时他们接触耶稣,或是和他一起吃饭。经文里总是教导,说他是实体在场;显现前后进行了几星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些记载,因为这些描写不带任何神秘、虚幻记述的意味。” “你能为我列举出有关的显现事件吗?” 哈伯马斯凭着记忆逐一叙述出来关于耶稣的显现: * 给抹大拉的马利亚(《约翰福音》20章10-18节);“特别有趣的是,”哈伯马斯补充道,“剑桥大学学者多德(C.H.Dodd)仔细分析了这些显现,在结论里说,其中有几个根据的是极早的资料,包括耶稣与那些妇女相遇(《马太福音》28章8-l0节);他和十一使徒相遇,相遇时给了他们‘大使命’(《马太福音》28章16-20节);他与门徒相会(《约翰福音》20章19-23节),在那里把手与肋旁的伤痕指给他们看。” 我们可以读到很多与耶稣见面的记载。不是一两个人匆匆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而是耶稣多次向许多人现身。有几次的显现不是由一本以上的福音书提到,就是由《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证实。 “还有任何的佐证吗?”我问。 “只要看看《使徒行传》就行了,”哈伯马斯回答,他指的是那卷新约里记录建立教会的书。《使徒行传》不仅经常提到耶稣的显现,而且提供了细节。门徒是所有这些事的见证人,这个主题几乎在每一章里都能找到。 “关键是,”哈伯马斯说,“《使徒行传》1到5章,10章和l3章里的若干记载也包括了一些信条,跟《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一样,报导了一些非常早的有关耶稣的死和复活的事。” 说到这里,哈伯马斯拿起一本书,念了学者约翰.德雷恩(John Drane)的结论: 关于耶稣复活我们有的最早证据,几乎可以肯定地推溯到复活后不久。这就是包含在《使徒行传》早期讲道词中的证据…毫无疑问,在《使徒行传》的前几章里,作者保存了取自早期来源的资料。真的,《使徒行传》到处都是耶稣显现的资料。使徒彼得在这方面特别坚持。他在《使徒行传》2章32节里说,‘这耶稣,神已经叫他复活了,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他在《使徒行传》3章15节里重复‘你们杀了那生命的主,神却叫他从死里复活了;我们都是为这件事作见证。’他在《使徒行传》10章41节向哥尼流证实,耶稣和别人‘在他从死里复活以后,…同吃同喝。’ “保罗也不甘后人,他在《使徒行传》13章3l节记录的一篇讲演词里说,‘那从加利利同他上耶路撒冷的人,多日看见他,这些人如今在民间是他的见证。’” 哈伯马斯斩钉截铁地说:“耶稣的复活,毫无疑问是初期教会开头就传扬的中心信息。最早的基督徒不仅接受耶稣的教导,也坚信看见他在钉十字架之后仍活着。这是他们的生命有力地改变和建立教会的原因。当然啦,既然这是他们最中心的信念,就必须绝对是真实的。” 所有这些福音书和使徒行传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细节复细节、佐证之上又有佐证——确乎沛然可观。纵然我曾尝试,也想不出古代历史上,还有比这更加彻底得到证实的事件。 然而,还有一个需要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与大多数学者认为是第一部记载耶稣生平的福音书有关,是《马可福音》所缺少的结论。 我开始研究耶稣复活时,遇到写在我的圣经页边上的,叫我困扰的评语:最可靠的早期抄本和其他古代见证,都没有《马可福音》16章9-20节。换句话说,大多数学者相信,《马可福音》在16章8节结束时,只说到妇女发现墓是空的,可是没提到耶稣向别人显现,不能不令人困扰。 “连这部最早的福音书都没有报导耶稣的显现,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问哈伯马斯。 正好相反,他看起来并未感到有何问题。“没有,”他说,“当然,如果马可有一张耶稣向人显现的名单,那就更好。但是这儿有些值得思考一下的东西,就是《马可福音》在那里结束前,仍然报导了墓是空的,有个穿白袍的少年人宣称‘他已经复活了!’告诉那些妇女耶稣即将显现。所以第一,你已经听见复活已成事实的宣告;第二,得知耶稣显现随后就到的预告。 “你可以把心爱的小说合起来,说‘我不信作者不告诉我故事后来发展的情节’,但是你不能合起书来,说‘作者不相信下面的情节’。马可是必然相信的。他肯定相信复活已经发生。他在书卷结束时写到,那些妇女已经知道耶稣将在加利利出现,后来也有人证实他的确在那里显现。” 按照教会传统说法,马可是目击者彼得的同伴。 “那不奇怪吗?”我问,“假如真有其事的话,马可为什么不提耶稣向彼得显现的事?” “马可没有提任何显现,所以没有提彼得就不足为奇了,”他说,“可是你要注意,马可的确曾特别提过彼得。《马可福音》16章7节说:你们可以去告诉他的门徒和彼得说,‘他在你们以先往加利利去;在那里你们要见他,正如他从前所告诉你们的。’ “这和《哥林多前书》15章5节符合,那节经文证实耶稣确曾显现给彼得看;另一个初期教会信条——《路加福音》24章34节也说,‘主果然复活,已经现给西门看了。’西门就是彼得,所以《马可福音》关于彼得的预告,在初期教会两个非常可靠的信条里,以及彼得自己在《使徒行传》里都确定了这件事。” 有任何别的说法吗? 毫无问题,耶稣复活后显现的见证和确证,数量之大,实在惊人。为了对这数量有个正确的认识,我们来作个假设。假如每个见证人出庭作证,接受盘问15分钟,你得昼夜不停地盘问,从星期一吃早饭起一直问到星期五吃晚饭,才能把所有的人问完。在连续听了129小时目击者的证词以后,有谁还能带着不信的表情扬长而去呢? 我作过法庭记者,报道过数百宗刑事和民事案件,不得不同意爱华.克拉克爵士的评价。他是英国一位高等法院的法官,对第一个复活节进行过彻底的法律分析: “以我看来,证据能为我们带来定论。我在高等法院内一再作出裁决,其所根据的证据都没有像这样的确切。作为律师,我毫无保留地接受福音书的证据,是诚笃君子对能证实的事实的见证。” 然而,是不是还有讲得通的其他说法,能解释耶稣复活后的多次显现呢?这些记载在性质上可不可以是传说呢?那些见证人看到的是不是幻象呢?我决定向哈伯马斯提出这些问题,看看他将如何应对。 可能之一:显现只是传说 假如《马可福音》的报导原本是在显现前已结束的话,那就有理由说明,福音书之间在成书期间有了渐变性发展:《马可福音》没有记录,《马太福音》记录了一些,《路加福音》记录较多,《约翰福音》记录得最多, “这是否可以证明显现只是传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多?”我问, “不是,基于多种理由,不是越积越多,”哈伯马斯向我保证。“首先,并非每个人都相信《马可福音》是最早的福音书。有些学者,当然只占少数,相信《马太福音》最先写成。 “第二,即使我承认你的说法不错,那也只能证明传说会随着时间增加,但不能解释原先关于耶稣死后复活的信念。一定有些事发生,令使徒宣布耶稣复活是初期教会的中心思想。传说理论不能解释那些最早目击者的记载。换句话说,传说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怎样逐渐扩大,但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是怎样开始的,只有参加者也是目击人,才能及早报导。 “第三,你忘记了《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这信息宣告耶稣显现比任何福音书都要早。事实上,那宣告涉及一个最大的数目——单次有五百人看见耶稣活着。这给‘传说发展论’带来了麻烦。传说论之所以不可信的最强力理由是因为:《哥林多前书》15章的记载及《使徒行传》,这二者都早过福音书。 “第四,还有空墓呢?如果耶稣复活只是一个传说,墓里就该有遗体。可是它在复活早晨就空了,那又需要制作另外一个假说来解释。” 可能之二:显现是幻象 也许目击者真心诚意地相信他们看见了耶稣,也确实地记录下发生的事。可是他们看见的是否只是幻象,以为看见了耶稣,其实他并没有显现? 哈伯马斯听了这个问题,莞尔一笑。“你认识加里.科林斯吗?”他问。 这个问题使我猝不及防。我回答说我认识他:“最近我还去过他的办公室,为这本书访问他。”我说。 “你认为他是个合格的心理学家吗?”哈伯马斯问。 “是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我看得出他是话中有话。“他是心理博士,当了二十年的教授,在心理问题方面写过十几本书,是全国心理学家协会会长。是的,当然,我认为他合格。” 哈伯马斯递给我一张纸。“我曾向加里请教显现是幻觉的可能,这是他的专家意见,”他对我说。于是我开始看那篇文章: 幻觉是在个人身上发生的事件。由于幻觉的性质,只有一个人能一次看到一个幻觉,绝对不会被一群人同时间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可能用任何方法使另一个人产生幻觉。既然幻觉只能存在于个人的主观,显然别人无法眼见。哈伯马斯说,“这是‘幻觉说’的一大问题,因为圣经中有的是耶稣向众人显现的记载,他们报道的是同一件事。 “此外,还有几个别的论据,证明幻觉不能解释显现,”他继续说。“那些门徒在耶稣钉十字架后,又害怕,又怀疑,而且处于失望状态;但是发生幻觉的人心里得充满期待或盼望。感谢上帝,彼得是个头脑清醒的人,雅各是个怀疑派,他们绝对不是看见幻觉的好材料。 还有,幻觉比较少见,通常是由药物或身体衰弱引致。很少幻觉不是由这两个原因引起的。‘幻觉说’的主张者要我们相信,在几个星期之内,有各种各样背景、脾气,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经历了幻觉——用这个假说作为解释岂不太牵强了吗? “再者,如果我们确定福音书的记载是可靠的,怎样解释门徒和耶稣同吃同喝,又接触他的身体呢?他怎样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和两个门徒在一起走呢?还有那座空墓怎样解释呢?如果人们只以为他们看见了耶稣,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坟墓里啊。” 好吧,我心里想,如果不是幻觉,也许那是更加微妙的东西。 “这是不是‘集体思维’的一个例子?在‘集体思维’里,人们互相劝说,使彼此看到一件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我问。 “正像迈克尔.马丁所说的,‘一个充满宗教热情的人,可以看到他或她所要看到的,却不是实际上存在的东西。’” 哈伯马斯笑了起来。“你知道,和我辩论过的无神论者安东尼.傅卢告诉我,他不喜欢使用这个别的无神论者使用的论据,因为使用它会两败俱伤。傅卢说,‘基督徒相信,是因为他们要信;无神论者不信,是因为他们不要信!’ “事实上有几个理由,基督并不会因为门徒们互相谈论而被看到。复活是门徒信仰的中心,得失攸关,他们不惜以死去护卫这信仰。如果是‘集体思维’的结果,难道其中没有人日后重新思考,觉悟前非而悄然离开?还有雅各呢?他并不相信耶稣;保罗曾是基督徒的迫害者——他们怎样能受言谈的影响,去看见某种并未发生的事物?再说,空墓又怎样解释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看法不能说明《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和其他段落中直截了当看见耶稣的记述。目击者至少坚信他们看见了活着的耶稣,‘集体思维’之说,不能提供清楚的解释。” 哈伯马斯停下来取出一本书,用著名神学家和历史学家卡尔.布拉滕(Carl Braaten)的一句话结束他的辩论:“即使是较倾向于怀疑的历史学家也同意,对初期基督教而言…耶稣死后复活是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是信仰的整个基础,而非出自信徒想象出的神话。” 哈伯马斯作结尾道:“有时人们临急跳墙,能抓住什么便抓什么来解说耶稣的显现之事。但是没有什么比耶稣已经复活的解释,更能符合所有的证据。” “没有合理的怀疑” 耶稣死在十字架上的一系列过程,亚历山大.梅思里尔刻画得非常清楚。复活节早晨,他的坟墓是空的,柯莱格也毫不怀疑。耶稣的门徒和别人在他复活后看见过他,接触过他,和他同吃同喝,加里.哈伯马斯以丰富的证据证实了此点。 正如著名英国神学家迈克尔.格林所说的,“耶稣的显现是历史的事实,证实无讹…没有任何合理的论据能质疑它们是否发生过。早期的基督徒何以对耶稣复活那样肯定,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他们能满怀信心地说 :‘我们看见过主’,他们知道是他。” 关于此事,证据多得很,不能一一列述。我已订了机票到美国另一边去拜访一位专家,寻找另一种证据,证明耶稣复活是真实的历史。 在我离开哈伯马斯的办公室以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老实说,我问这个问题时有点踌躇,因为问题的答案过于明显,我猜想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熟悉的回答。 问题涉及耶稣复活的重要性,我猜想他会给一个标准答案,说复活是基督教教义的中心,基督教信仰用以转动的轴。我没有猜错——他果然给了我一个现成的答案。 不过,使我惊讶的是,这不是他全部的答案。这个实事求是的学者,这个高大、结实、心直口快的辩论家,这个勇于战斗、严阵以待的信仰维护者,竟让我探索他的心灵。他的回答来自他所经历过的最深失望之谷。 德碧的复活 哈伯马斯抚摸着他那黑白参半的胡须。连珠炮式的节奏和雄辩家锐利的词锋,现在没有了。不再引证学者,不再列举经文,不再收集证据。我问他耶稣复活的重要,哈伯马斯决定不顾内心的感受,回忆1955年,那年他的妻子德碧缓慢地死于胃癌。因为说话情境突然变得如此轻柔,我能做的只有洗耳恭听。 “我坐在门廊上…,”他开始说道,眼睛漫无目标向旁边望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我太太在楼上,奄奄一息。除了少数几个星期,她一直躺在家里,那个时候实在难过。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转过身来瞪着我看。“可是你知道最惊奇的是什么?我的学生打电话给我,不是一个,而是几个,他们说,‘在这种日子里,想到复活你不开心吗?’尽管那时的情况那样暗淡,有两件事令我不得不微笑。首先,我的学生想用我教他们的东西鼓励我。第二,这个办法起了作用。 “我经常坐在那里,设想约伯经历千辛万苦,向上帝提问,可是上帝转而问了他几个问题。 我知道假如上帝来到我这里,我只会问他一个问题,‘主啊,德碧为什么要病在床上?’我想主会轻轻向我回应,‘加里,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 “我会说,‘算了吧,主,我为这个题目写过七本书!当然,你曾使你的儿子从死里复活,不过我问的是德碧!’ 我想祂会不断同样回答,‘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 ‘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直到我明白了祂的意思:耶稣复活这件事说明,如果他能在两千年前复活,复活也可以在1995年德碧的身上实现。你知道后果如何?当我坐在走廊上的时候,它对我发生了作用,今日对我仍然起作用。 “那是我情绪上极可怕的时刻,但是我晓得了一件事:复活是她吃苦受难的回答。我仍然忧虑怎样独自教养四个儿子。但一想到这个回答,我就得到安慰。 “失去妻子是人生惨痛的经验,可是复活的盼望能使我度此难关,我也就能度过任何困难。在主后30年如此,l995年也是如此,以后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哈伯马斯和我四目相注。“这不是什么说教,”他平静地说,“我是全心全意相信着。有复活就有天堂。如果耶稣死后复活,德碧死后复活,我有一天也会复活。那时我就能见到他们两个…” —————*————————*————————*———————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与团体讨论的问题 1.哈伯马斯把耶稣的复活浓缩成两个问题:耶稣死了吗?后来他复活了吗?根据现有的证据,你怎样回答这两个问题?为什么? 2.《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对你评估耶稣复活后真的为人所见,有多大影响?在你的研究中,你认为它重不重要?理由何在? 3.花点时间看一看哈伯马斯所列举的福音书中的显现记载。以你看来,它们真实吗?作为耶稣复活的证据,你怎样衡量它们? 4.哈伯马斯谈到耶稣复活对他个人的意义。你有生以来丧失过亲人吗?耶稣复活的信仰怎样影响了你对丧失亲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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