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最卑贱者的主


  “让我看见,那么我就相信你说的。”

  我给一屋子的人做了午饭,大家吃过饭都走了。我坐在沙发上休息。汤普森太太来了,和我争论起来。她的丈夫是个黑人军官,在基地城里,她的名声不好,经常酗酒,甚至白天也是如此。她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是个惹麻烦的人。

  她喝醉了酒,就大喊大叫,说她不属于这里。有人说,她是少数几个读完高中的人,大家叫她“知识分子”。我到了那里几个月了,她是惟一一个不和我打招呼的人。她和别人争论,问她们为什么要去教会。她是她们圈子里的黑色皇后,谁也不能接近她。

  我一直为她祷告。后来,有一天她来到我公寓的门口,好像是下了决心要战斗一场。

  “要是你能让我看见,我就相信,让我看呐。”

  我怎么能让她看见?人只有通过信心的眼睛才能看见。我让她安静下来,然后给她解释。我给她画了几幅图。

  “汤普森太太,请你仔细听,你可能很容易就明白了,因为你受过教育,又很聪明。有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可见的,另一个是不可见的。比如说,你,汤普森太太,是个可见的人,而你的爱和恨都是不可见的,但它实实在在地存在你的里面。假如你女儿来问你:妈妈,您是不是非常爱我。你会怎么说呢!当然是说:是的,我爱你。可是,她如果要你给她证明这是不是真的。你怎么办呢!?你真的爱她,也知道这个爱存在着。但是你怎么让她看见你对她的爱呢?你可能会说,‘我爱你,就相信我吧。’”

  我在一张纸上画画,上面有美丽的花朵,栩栩如生的植物,还有世上的动物,小狗、兔子,以及世上的人,孩子,大人等。然后告诉她说:这是有限而可见的世界,可是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是人肉眼所不能见的,你应当去了解它,并且相信它。

  “当你看见这些可见的世界时,还有一个不可见的、在其它世界之上的最高的世界。这世界之高,靠人类的智能是无法理解的。这就像一只狗无法理解主人的思想一样。同样,属灵的世界只有通过信心的眼睛才能看到。”

  我画着画,向她解释,她点着头,好像说她懂了。但是她又争论说,

  “牧师,我还是不明白。要是你让我看见你相信的那位神,我就相信。”

  我疲倦了,终于放弃。我抓住她的手,开始拼命地在心里祷告。我无法显示给她看,这只有信才可能。

  我很可怜她。她有眼睛睁着,但是看不到属灵的世界。我祷告,求祂的怜悯临到她,使她能看见祂。我动情的祷告慢慢地变成了啜泣和哭声。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看见她一动不动地呆着。

  有十分钟或十五分钟,她一动不动。突然一下,她把头扑在我的腿上,哭了起来。

  “牧师,牧师,我看见了。看得非常清楚。你跟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话的语气柔和多了。我让她平静下来,问她看见了什么?她说是一个闪亮的十字架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眨动着,但是仍然看得见。啊,祂又一次地做工!祂以祂的怜悯展示了祂那不可见的世界。

  后来她的性情有了戏剧性的转变。她来教会了,她也走出去向人们为主做见证。她走访每所房子,每家公寓,请大家到教会去。每个星期她都会带着几个人到教会来。

  这个工作向体能提出了极大的挑战,宣教工作很艰苦。撒种要额外地花时间,但是在收获的时候也有格外的甘甜和喜乐。这些妇女粗野无知,同时又是美丽单纯的。

  祂的踪迹无处不在。祂在后面推动着,在前面拉扯着,在上面提升着。不论什么时候,祂慈爱的手触摸了她们的灵魂、她们的心,她们就得医治。她们一步一步地来到了祂的面前。她们是从奉献篮里拿硬币的人,而今她们在礼拜的前一天就以感恩的心,把要奉献的钱放在信袋里。她们曾经是分裂的,在每件事上争吵,现在她们互相理解,遮盖彼此的软弱,彼此帮助。

  我的冰箱里满满地塞着水果和食品,是她们偷偷地从空军基地军粮供应处拿来的,她们满口答应过要给我带些糖果吃。她们曾白天晚上地醉酒,现在她们不再喝酒了,她们变成了慈祥的母亲和顺服的妻子。在她们转变的过程里,她们的丈夫很高兴地尽量帮助她们,他们的妻子要见我时,不论多晚,他们都会开车把她们送来。他们就一边打盹一边等待,直到我们的谈话结束。

  祂慈祥的触摸改变了她们。祂医治深深的伤痕,安慰了她们的心,并给予了她们新的身份,作重生了的基督徒。她们曾经在打架和酗酒时双眼通红,现在她们的眼睛是纯净的,闪着天国的盼望。过去她们的口里满是粗话,现在她们开口赞美主,见证祂的名。

  她们被有偏见的社会遗弃,现在她们自豪地走出来,牵着祂的手。她们唱着盼望的歌,穿著救恩的美丽白衣,这是祂送给她们的一件礼物。她们每一天都在更新,变成了“幸福的女人”。

  由于疲乏和烦躁,我意识到自己得了糖尿病。我的健康出了问题,无法继续做宣教的工作。我报告了长老会最高机构,他们同意我回洛杉矶去。我离开之前,人们放假一天,所有的丈夫们也放假了。我们去参观了博物馆,除了我要走这件事,大家好像都很高兴。我的心只要见到她们就很快活。我静静地在心里赞美祂,祂的话在我里面回响着:

  “爱是恒久忍耐,不求自己的益处,凡事包容……。”

  我离开的那一天,小小的飞机场挤满了教会的女人们和她们的丈夫。许多旁观者感到好奇,他们看见一个亚洲裔的老年妇女被许多人围着,每个人都和她拥抱。

  我们拉着手的时候,述说分离的悲伤,在这里没有军官和士兵,白人和黑人。他们在祂的里面都是兄弟姊妹,在他们之间没有阻隔的墙。他们有了一座美丽的新墙,在爱的名下环绕着他们。

  他们的心充盈着平安的河水,这河水从祂里面流出,也因祂的名而聚集。是祂建立了环绕他们的爱的新墙。是祂在墙里面用天国的美丽颜色描绘着爱、平安、和谐、谦卑、仁爱和恒久忍耐。祂是真正的活的上帝。祂在亚里桑那偏远的土桑空军基地小城,把爱的光亮投向那一个个黑暗的角落里。

  祂乐意呼召那些被遗弃的灵魂。祂把她们拥入自己的怀抱,提升她们,让她们成为自己的孩子。当我走向飞机时,我含着眼泪望着她们,主静静地在我心里说:

  “我来,是为救罪人,医治有病的,找回失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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