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行神迹的耶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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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在人类的信仰历史上,扮演一种奇特的角色,有时候是使人虔信的重要原因,有时候是使人不信的重要原因。

譬如,对罗马帝国时期的基督教能非凡的成长,历史学家吉朋提出五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初期教会所带来神迹奇事的能力。但是另一方面,新教改革宗派的人,却有意淡化奇迹的份量。他们认为奇 迹已经被当时教会所滥用,路德就曾宣称「奇迹的时代已经过去」。

我们这个神学掛帅的世代里也没有多少人讲神迹。一直到近几年,忽然之间,包括《时代》在内的许多畅销杂誌,一窝蜂刊出报导神迹医治的专访。(头条新闻﹕祷告之功──手术病人迅速恢復!)这是典型的美国式大转弯。以前对圣经奇 迹嗤之以鼻的人,现在自己热衷寻求奇迹的帮助。

我曾写了一本关於耶穌生平的书,特意查考了福音书里关於神迹的记载,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性。以下是我个人的心得,绝对无意创立「神迹哲学」。

1.福音书里记载的神迹大约有三打,有些是以群体为对象。(约翰还告诉我们,耶穌的神迹有很多没记下来的。)虽然这些神迹令在场的人印象深刻,但是其影响所及,只是地球小角落 里的一小群人。没有什么欧洲人、中国人得到祂的神迹医治。显然,耶穌在地上不是来解决「苦难的难题」。奥古斯丁和其他教父,对於耶穌未行的神迹,和所行的神迹,一样有兴趣。

2.耶穌拒绝「应观众要求」以神迹服人,甚至甘愿坐失大好机会。比方说,在旷野受撒旦的试探,多次与宗教领袖对质,以及后来在希律王面前受审的时候等等。不但如此,祂更强烈地指责那些想求神 迹奇事的人,称他们是「邪恶淫乱的世代」。

3.耶穌通常採取低调,隐藏祂的神迹,叫目击者不要告诉他人。祂似乎担心这样的神迹所产生的信心,是来自凑热闹者好看戏的吸引力,不是祂所要求的捨己和一生的跟随。

4.神迹的结果是製造距离,不是缩短距离。例如耶穌在海上平静风浪后,祂的门徒都大大的惧怕,退缩一边。这会不会是耶穌不愿插手自然律的一个原因?

5.人在耶穌的时代和我们今日的怀疑时代一样,都不容易相信神迹。约翰福音第九章里,法利赛人召开正式的调查庭,要推翻那个瞎子的故事。更稀奇的是,亲眼目睹復活这最大神 迹的罗马兵丁,不但内心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接受银钱,讹造说辞。

6.大部分神迹医治的事例都是因著耶穌的怜悯,看见人所受痛苦使祂深感不忍,动了慈心。然而也有几次,因为众人拥挤祂要求更多的神迹,耶穌反而逃离现场。

7.耶穌对属灵神迹的兴趣大於对物质与肉身神迹的兴趣。瘫子被縋下屋顶的那一幕就是一例。耶穌当时问道﹕「对瘫子说你的罪赦了,或说起来拿你的褥子行走,那一样容易呢?」耶穌一生的事 迹就是答案﹕肉身的医治容易多了。罪得赦免还需要当事人意志上的配合。

耶穌从未遇到祂不能医治的疾病──天然不能扭转的残障或赶不出的鬼;但是祂却遇到无法说服的怀疑者和不愿意悔改的罪人。(现在有很多神迹医治的圣工,不过我还没有见到什么专门对付教条主义、骄傲、好色、贪婪等罪的团体。)

8.虽然耶穌的神迹没有解决地上所有的问题,可是它们代表了世界本来应该的模样,也是将来必会成就的模样。它们提醒我们追忆未堕落以前的世界,也向我们预示未来光景。

R.C.Trench曾说,疾病得医治不能被视为违反自然常态,因为疾病才是与人真正的自然常态对立者。健康是正常,疾病才是不正常,疾病的医治就是使人回到起初的条理。

9.耶穌行神迹的目的不是为了幕款、名望或自卫。祂与别人不同,从不故弄虚玄或哗众取宠。甚至,儘管门徒曾这样要求,祂却从来没有为了报復而施行奇迹。

10.耶穌行神迹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信誉,使这些证据可以支持祂后来向人的宣告。「你们纵然不信我,也当信这些事,叫你们又知道,又明白父在我里面,我也在父里面。」(约翰福音十38)

我经常向神求神迹──我想这是人遇到困难时的本能。不过,当我继续学习耶穌的一生,我的祷告就继续修正。但愿我如今所祈求的神迹,是照著耶穌所示范的榜样。

杨腓力著/ 沉眉綺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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