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轰炸了珍珠港
渊田美津男

我是整个飞行队的总司令(渊田美津男 Fuchida Mithuo),1941年12月8日(日本时间)率队轰炸珍珠港。那一次的轰炸,点着了东南亚的战火。 那天早晨,我坐在第一架飞机里,率领一队360架的飞机,入侵珍珠港。既已侦察确实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舰8艘,都停在珍珠港内,我就下那可诅的命令:“全队进攻”。

下令的时候,日本时间早晨3时19分,夏威夷时间是12月7日上午7时49分。目的达到了,我们十分高兴,并继续全力揭起此后的战争。

我们飞行员是不是那样深地仇恨美国呢?我们对于美国人民当然是无仇恨的,但日本轰炸珍珠港一役,关系全盘的战局至深且巨。为要得到战略上的成功,我们的军事领袖,就不惜用很重的话来攻击美国:“残暴如禽兽的美国,骄傲的美国,是我们的世仇!”我们仇恨美国是训练出来的。

在东南亚战争的4年中,我竭力以赴,堪称一个爱国忠勇的军人,我多次险些丧命,其中有6次飞机坠入海中,但我幸被救起,得见战事的结束。我曾是有一天从同一舰上起飞的70位军官中,唯一侥幸生还者。

战后,我弃甲归田,但耕种的生活,也是满途荆棘。在战后的数年中,我常觉人生的不易,我渐渐相信自己的力量是唯一的靠山。我埋头苦干,冷眼看世界。

这个新的事业,起于赤手空拳,毫无成绩可言,其进步之迟缓,类似蚂蚁的速度。虽然如此,我也自建一间屋,自掘一口井,生活真可比鲁滨孙的重演。

由于工作的缘故,我与大地有更多的接触;与动物、植物和大自然,有了更亲密的关系。我的心渐渐想到神为万物的创造者,并发现人不能完全依靠自己。我虽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我生长在无宗教的环境中,所以自幼至成人,直至加入日本海军,都没有信仰,在海军中战争就是我的信仰。

日本在战争结束后,情形大不如前,当前的急务是重新建设。我虽以冷眼看世界,但我却爱祖国的山水,梦想日本的将来。我的观点是:日本若要生存与繁荣,必要绝对的和平,不管世界各国怎样。但我军事的头脑,给我看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可能;珍珠港的事件,或要重演;所以我警告我的国人,并印行一本书叫《不要重蹈珍珠港的覆辙》。我的呼声虽然微小,但我总算在尽我的本分。在我著书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向国人呼求说,将相仇改为相爱,相仇之心一日未除灭,世界的文化便受威胁。

正在沉思以上的事的时候,一天在东京的火车站里,看见赠送新约全书的人在讲道。我停步接受一张福音单张,乃戴雅各(Jacob DeShazer)博士的见证:“我是日本的俘虏,被囚了3年多”。我一见便发生兴趣,立刻把它读完。其中一段最使我感兴趣的,是作者在集中营的时候,有一天忽然要读圣经,因为他听过人说基督能化仇恨的心产生亲爱的心,于是我也找到一本圣经,下手研究。我才读了30多页,我的人生顿然改观,我对于世界,已有另外的眼光。

我知道了,我深深地觉悟,我觉悟珍珠港的事件,若要确实地不再重演,只有盼望主耶稣尽速再临,并且尽力叫全世界的人为主再临预备。要实现这事,我自己必先做真正的基督徒。于是我与赠送新约全书的人谈道,他们教我如何接受耶稣为救主。1950年4月14日,我打开我的心门接受他。

当我有一天得着机会,在大阪一个繁忙的街道上,用扩音器公开宣布自己的信仰,第二天日本的报纸都以大篇幅报道我的故事,标题是:“由战争的信徒成为耶稣基督的信徒。”

我得救仅仅一月,我仍在基督徒生命长进的初期中,但我心中有大喜乐。我非常喜欢读圣经,我跪下祈祷,心中就十分平安。我也相信我以前未得救的时候,恩惠的神也暗中引导我,赐福给我。神给我看见得救是倚赖各各他的宝血,我相信一切圣经启示的,并要为主作见证,向众人述说奇妙的真理。

“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提摩太前书1:15)

附:渊田后来也成为一名传道人,直至1976年去世。他和戴雅各甚至成为好友,曾经一同布道。

摘录自王峙《千真万确》,内容略有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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