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开始彰显实力
1923年，田径赛季
与1922年一样，埃里克·利迪尔以5月在爱丁堡运动会上的短跑“开门红”开始了他1923年的赛季。自1921年埃里克·利迪尔首次参加爱丁堡运动会以来，在苏格兰大学运动员圈子里还没有人能够在短跑方面望其项背。即便从全国范围来看，这样说也没错。在他参加苏格兰锦标赛的这些年里，他一直立于不败之地。赛季开始之际，埃里克·利迪尔就锋芒初露。6月2日，在格拉斯哥汉普登公园里举行的足球俱乐部运动会上，他从零点起跑，在一次100码让步起跑赛中，跑出了10秒整的成绩。两周后，他在克雷洛克哈特爱丁堡的主场跑道上跑出了类似的成绩。那天天气宜人，有利于跑出好成绩。这一年，他在这些运动会上首次参加三项赛跑比赛。他表现良好，以10.1秒的成绩赢了100码赛跑，21.6秒赢了220码赛跑，而440码赛跑则以一个漂亮的50.2秒夺冠。尽管220码赛是在直道上跑的，但所有这些比赛都是在草地上进行的，我们要记住这点。这个220码成绩是苏格兰纪录，直到1960年迈克尔·希尔德雷[Michael
G.Hildrey，维多利亚公园业余运动员俱乐部(Victoria Park A.A.C.)]在爱丁堡纽麦都班(New Meadowbank)的煤渣跑道上把这个时间往前拉了0.1秒。这里要记一笔，埃里克·利迪尔在440码赛跑中击败了当时来自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运动员俱乐部(Glasgow
U.A.C.)的冠军戈登·麦科尔(J.Gordon McColl)，至少领先了18码！
6月23日，在凯尔特公园举行了苏格兰锦标赛，埃里克·利迪尔在100码和220码赛跑上成功卫冕。在这一过程当中，他把自己在220码的最佳夺冠成绩提前到22.4秒。在锦标赛后的周三晚上，在爱丁堡法默西运动会(the
Edinburgh Pharmacy
Sports)的120码让步起跑赛公开赛中，埃里克·利迪尔跑出了11.9秒的成绩。那时，他的状态是成绩在整数时间以内，这为他在一周后英国锦标赛上的露面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23年，苏格兰锦标赛上的100码决赛者。左起为：詹姆斯·克劳福德、埃里克·利迪尔、戈登·麦科尔、阿拉斯泰尔·克拉克(Alastair Clark)
英国业余运动员协会运动会(The English Amateur Athletics Association
meeting)是一个有很高声望的比赛。比赛吸引了一些有国际声誉的选手。在英国，这被公认为是有英国锦标赛之实的一场比赛。1923年7月6日和7日，这个锦标赛在伦敦斯坦福德桥(Stamford
Bridge)举行。在星期五晚上，埃里克·利迪尔以22.4秒和21.6秒的好成绩轻取第一轮和第二轮预赛，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决赛时再次跑出了第二轮的成绩，这是他在一个回合中跑出的最佳成绩。在这次预赛中，他击败了伟大的剑桥赛跑选手哈罗德，把他甩在5码之外第二名的位置。其他两轮预赛的获胜者为C.L.斯坦[C.L.Steyn，南伦敦赛跑者队(South
London Harriers)](22.1秒)和汤姆·马修斯曼[Tom Matthewman，哈德斯菲尔德运动员俱乐部(Huddersfield A.C.)](22.0秒)，海格特赛跑者队的威廉·尼科尔虽然落败，但由于成绩接近，也被纳入决赛。在那个星期五的晚上，第一轮和第二轮预赛中只有1小时5分钟的间隔时间。
100码的预赛是星期六下午的第一个比赛项目。这些比赛从下午两点半开始，埃里克·利迪尔以整数时间(10.0秒)赢了第二场预赛。天气很好，跑场上的成绩让人印象深刻。劲敌威廉·尼科尔以9.9秒赢了那场预赛(第5场)。哈罗德以10.2秒赢了第八场预赛，不过，他并不是很开心，因为喉咙有炎症。在第二轮比赛中，埃里克·利迪尔以9.8秒的成绩击败马修斯曼，众人哗然，这个成绩平了英国纪录。尼科尔在另一场预赛中以9.9秒赢了来自南非的斯坦。这就意味着两场短跑决赛都是在实力相同的四位选手之间进行：埃里克·利迪尔、马修斯曼、尼科尔和斯坦。斯坦在他的100码半决赛中拉伤了一条肌肉，退出了两场决赛。哈罗德在第二场半决赛时被淘汰，尽管他满口抱怨喉咙发炎，这却没有妨碍他在那天下午的跳远比赛中跳出英国纪录(23英尺8?英寸，即7.23米)。顺便说一句，兰斯洛特·罗伊在第一场半决赛中落在第四位，于是被淘汰出局。
各项短跑决赛中100码赛排在最前面。这与第一轮比赛只间隔1小时10分钟！那个下午的赛事安排颇为有趣，值得一提：
100码 第一轮预赛 下午2∶30
100码 第二轮预赛 下午3∶10
100码 决赛 下午3∶40
220码 决赛 下午4∶05
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但是，埃里克·利迪尔用他的大步子一一跑完了这些比赛。埃里克·利迪尔赢了100码决赛，马修斯曼和尼科尔紧随其后。这比赛是在440码的内场跑道里举行。几乎全程的比赛都很接近，但是这位年轻的苏格兰人做了一次有力的最后冲刺，以9.7的破纪录成绩领先半码取胜。如前所述，就在那一年，在锦标赛上首次采用百位制的秒表。值得一提的是，三位官方计时员的“明细”时间为：9.67、9.65、9.65。这四舍五入到9.7秒，为英国纪录。尼科尔在后面大约半码处，而马修斯曼则落后他的同伴一码。
就在25分钟后，同样三位运动员一字排开，开始了220码的短跑比赛。220码赛跑离跳远助跑处很近。跳远安排在当天下午4点，就在220码赛跑决赛5分钟后举行。一个跳远选手描述了这场比赛开始前的动人一幕：
1923年7月，英国AAA锦标赛上100码的冲刺照片，埃里克·利迪尔(左边冲刺者)赢了威廉·尼科尔和汤姆·马修斯曼
我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忆起在那个下午发生的一件小事。埃里克·利迪尔正在为220码赛跑做准备。我还有几分钟才开始跳，所以能够看到发生的事情。
埃里克·利迪尔带了一把小铲子来挖坑，预备起跑之用(我想，现在他们应该用木托了)，他逐个走过赛跑的对手，问每一个人要不要用他的小铲子。大多数(我记得好像是4位)接受了。所有在近前的观众都很欣赏这一举动(而且很多认出了这位苏格兰冠军的运动员们也聚集在那里，尽可能地靠前观看)。当一切就绪之后，他又再次走向每一位对手和他们握手，露出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一声枪响之后，他与他们一道奔至终点，在外跑道的位置赢了这场很激烈的比赛。
我久仰他大名，而今亲眼见到了他。我感到自己见证了一位绅士做了绅士所能做的一切。后来，听说他到中国去了，我意识到，我见到的是一位活生生的基督徒。
220码赛跑是在一个弯道上进行，埃里克·利迪尔领先马修斯曼一码半，领先尼科尔两码半，夺得冠军。时间是21.6秒。至此，埃里克·利迪尔在斯坦福德桥的比赛中大获全胜。由于这些杰出的表现，他被授予(当年最佳冠军的)哈维纪念杯(Harvey
Memorial Cup)。
哈罗德和埃里克·利迪尔这两位在1923年业余运动员协会运动会初次交锋的选手，即将成为那个时代英国最为著名的赛跑运动员。剑桥大学运动员俱乐部(Cambridge
University A.C.)的哈罗德在牛津大学圈里称霸，而埃里克·利迪尔则在苏格兰大学一带为王。他们在英国业余运动员协会锦标赛中各自夺冠，交集不多。哈罗德在1924年100码比赛、1923与1924年跳远比赛中取胜，埃里克·利迪尔则在1923年100码和220码比赛以及440码比赛中夺冠。他们因为在巴黎奥运会上所取得的胜利而声名远播，并由于《烈火战车》这部电影(1981年)而有了迟来的广为人知。电影制造出的一个问题是在比赛中把这两位选手放在一处。在电影中，他们被安排在1923年业余运动员协会锦标赛中的100码项目上相互竞争，埃里克·利迪尔胜出。但事实上，他们从未在这个短跑项目上交过手。他们只在两场比赛中碰过面。埃里克·利迪尔两次都赢了，一场是1923年的业余运动员协会220码预赛，另一场是奥运会200米决赛，这将在下一章中详述。出于某种原因，1923年，哈罗德在短跑方面避免与埃里克·利迪尔直接交锋。他在业余运动员协会运动会的100码第二场半决赛中被淘汰，因此没能进入决赛。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考虑到英国－美国大学联赛(British?American
inter?Universities)即将来临”而退出三国国际比赛，这样再次避开了在100码赛跑中与埃里克·利迪尔直接对阵。顺便提一句，在《烈火战车》中，埃里克·利迪尔是自己坐卧铺到伦敦，而实际上，1923年他是与教练麦科查一同去的。
哈罗德和埃里克·利迪尔比起来如何？人们只有猜测。埃里克·利迪尔很明显在220码比赛中要快一些。要掂量他们各自在短跑上的分量实属难事。根据作者估计，埃里克·利迪尔在1923年的短跑中要更快一些。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他少了一些在1923年所展示的速度，这的确是事实。哈罗德则无疑在1924年取得了一些进步。根据那一年埃里克·利迪尔在100码赛跑中的成绩，可以想到，他肯定承受了到巴黎100米决赛中夺金牌的巨大压力。不过，这可以从两方面来解释。一方面，1923年，业余运动员协会锦标赛一周后在斯多克市举行了三国国际联赛，在跑完这场运动会上440码比赛之后，他跑得再也没有那么快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被创伤“放倒”过，虽然在斯多克市的440码赛跑中他付了代价、受了伤，而这只让他的速度稍微变慢了一些。不过，不管怎样，这场在斯多克市的比赛让他相信，在他不愿意参加巴黎设定在星期天的比赛情况下，更加认真地对待440码比赛是有意义的。那么，1923年后，他为巴黎100米赛跑所做的训练可能也显示出，他并没有施展出在那场比赛中所需要的全速。
在业余运动员协会锦标赛上大获全胜之后的那个星期，埃里克·利迪尔在斯多克足球俱乐部举行的三国国际联赛上，用连夺三项短跑比赛金牌证实了他的杰出，与同时代其他英国赛跑选手相比他确有过人之处。那次赛跑总体成绩并不是很好。令人费解的是，给出的原因是煤渣跑道太硬。报道称赛跑成绩欠佳是“由于跑道的状况造成的。跑道就像板子一样硬，那位爱丁堡人在100码赛跑中发现他的跑鞋太长了，没有给他足够的回力。”
不过，他得到的回力，刚刚够击败老对手威廉·尼科尔和威廉·希尔，成绩10.4秒，领先三位选手18英寸。尼科尔感觉身体不适，没有参加220码赛跑，苏格兰在赛跑中得到金银牌，埃里克·利迪尔领先罗伯特·麦克林(Robert
McLean)5码，以22.6秒成绩拿到金牌。
“埃里克·利迪尔获胜的那场440码赛跑，是老将们记忆中35年甚至更长时间以来体育赛事中最为伟大的一场，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意见完全一致。”一张全国性报纸在提到斯多克市那场440码比赛时如是说。这是埃里克·利迪尔在这个距离上第一次真正重要的赛跑。在那个年代，440码赛跑很少按设定跑道赛跑，在起跑时常常会有一些抢位的推撞。在斯多克市的那场赛跑也没有按设定的跑道赛跑，在一开始抢位的冲撞造成了一个问题，但不经意间引出一场观众所见过的最为非凡的一场比赛。这已经成了体育传奇，一个同时代的报告中写道：“考虑到他赢得这场440码赛跑的背景，那成绩几近于神迹。”我们就让《苏格兰人》来描述一下这场比赛戏剧性的场面吧：
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赛跑，只有不屈不挠、坚韧不拔、能力非凡的赛跑者才可以完成这位苏格兰人所做到的事情。
赛跑选手们在弯道起跑，埃里克·利迪尔在内道。这位苏格兰人才跑了三步，英格兰的J.J.吉利斯(J.J.Gillis)就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倒在跑道外面。他倒在草地上，有那么一小会儿似乎有些想放弃了。然后，他忽然跳起来，像一道闪光一样追赶他的对手们。这时，最前面的选手已经跑出了约有20码，但是埃里克·利迪尔渐渐地赶上了他们，跑到最后直道的时候，埃里克·利迪尔排在第四位(一共有六位选手，每个地区两位)。他那时候大约在吉利斯后面10码的位置。他似乎根本不可能取胜，但他完成了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距终点40码处时，他已经跑到第三位，而且看上去似乎就要崩溃了，但他重新抖擞精神，不顾一切地冲刺，领先吉利斯两码而夺冠。后者因为“强行抢道”被取消成绩，所以第二名授给了爱尔兰的肖恩·拉文(Sean
Lavan)。第一名的赛跑成绩约为51.151.5秒，表明了埃里克·利迪尔赛跑的价值，而且若把一切都考虑进去，成绩几近于49秒。
埃里克·利迪尔的影响引人注目：
埃里克·利迪尔到达终点时筋疲力尽、非常痛苦，但是他得到了如潮的喝彩声，观众们、官员们和竞争者们，包括那些在赛跑的参赛选手们，全都加入了欢呼的行列。
在这里要评上一两句：尽管英格兰人吉利斯由于“强行抢道”而被取消成绩，但没有理由相信他是故意去撞倒埃里克·利迪尔的。不过，他还是免不了要被裁出局的。正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敦促了革新的进行——为440码赛跑设立单独跑道。为了要完全理解这个成绩，可以提一下，7月29日，吉利斯在巴黎以49.8秒的成绩代表英国赢了法国。换句话说，吉利斯是一位440码赛跑的50秒跑手。这表明，把埃里克·利迪尔那天赛跑估为49秒还是保守的。对一个有眼光的观察者来说，若条件更好一些，这成绩可以估计为接近48秒。同时代的媒体还提出了另一个有趣的事实：因为埃里克·利迪尔在跑100码时觉得鞋子太不舒服了，于是穿着借来的鞋跑完了220码和440码赛跑！顺便提一下，吉利斯后来成了1948年伦敦奥运会的起跑发令员。
罗伯特·奎克坦因(Roberto Quercetani)在他那本权威的《世界田径运动史(18641964)》(A World History of
Track and Field
Athletics,18641964)中曲解了这一事件，他说：“现在一个有埃里克·利迪尔那样体力的人可以在赛季的任何时候快速跑完440码，而利迪尔当时缺少现在这种类型的训练。据说有一次在赛季早期的一场赛跑中，他以51秒的成绩获胜之后昏倒在地。”
不过，奎克坦因说，比起现代一些运动员来，埃里克·利迪尔实际上缺少跑四分之一英里的训练，这点倒是没说错。这只让他在斯多克市所赢的那场比赛更为了不起。这仅仅是没有完全发掘的力量而已。但是这让人不禁要想：他如果有更好的训练，将会取得怎样的成就？事实上，他以51.2秒的成绩赢得斯多克市的比赛暗含着这样一个事实：甚至在那个时候，在较长距离的赛跑中，他已经是一位世界级选手了，这一点很清楚，至少对有眼光的观察者是如此。再加一句，在《烈火战车》中，斯多克市这一事件拍得几近于完美，虽然在电影中是英国和法国的比赛而不是苏格兰、爱尔兰和英格兰(及威尔士)之间的三国国际比赛。这部电影的确很好地抓住了那场赛跑的戏剧性和不折不挠的精神。
埃里克·利迪尔的赛绩为苏格兰那天的胜利作出了贡献，这是那场国际赛的后记。在19141930年间的所有三国国际赛赛事中，这是唯一一次有人包揽三项短跑赛金牌。不过，埃里克·利迪尔也为他在斯多克市的极大成就付出了代价。在余下的赛季里，他没有先前那样的威力了。在斯多克市比赛两周后举行的格里诺克格兰公园赛跑者运动会(the
Greenock Glenpark Harriers
meeting)上，他跑得很差。8月4日，雷格斯运动会的报纸这样写道：“埃里克·利迪尔落榜。”在8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在伊巴罗克斯有40000名观众出席。很多人可能对看到埃里克·利迪尔本人感到非常兴奋。事实上，还特地安排了一个300码特别比赛，作为“苏格兰纪录冲击赛”。纪录保持者是一位苏格兰大师级运动员之一温德姆·霍斯韦尔(Wyndham
Halswelle),1908年，他在伦敦创下这一纪录。埃里克·利迪尔在起跑时让了很多距离，而且很明显仍旧受到在斯多克市440码的影响，他没有能够补上落差，一反常态地在终点处速度降低，到达终点时间为31.8秒。这次比赛由罗伯特·麦克林(提前13码起跑)以30.6秒赢出。新闻报道称“他这个赛季非常艰难，似乎已经元气大伤”。无疑他在斯多克市的英勇之举后受了一些伤。
埃里克·利迪尔在那个星期一(8月6日)到斯坦福德桥参加英国运动会(the British Games
Meeting)。他受邀参加100码和220码比赛。在100码比赛中，他以10.2秒的成绩击败蒂特科姆(J.Titcombe，Surrey A.C.)，赢了第一轮预赛。在第二轮预赛中，他被老对手尼科尔(10.0秒)和马修斯曼甩到第三名，仅以10.1秒成绩取得最快的落后者资格。那个下午晚些时候，马修斯曼在决赛中扭转局面，超过了尼科尔，以10.1秒的成绩击败了海格特赛跑者队。波利切克赛跑者队的瓦尼(Varney)名列第三，四位选手之间的差距很小，埃里克·利迪尔则令人失望地落到了第四位。由于大腿受伤，他未能参加下午的220码赛跑。很明显，这伤也影响了在8月8日(接下来的那个星期三)他在海博尼尔足球俱乐部运动会中的表现。尽管他以10.8秒成绩赢了预赛，显然他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因此在决赛中被淘汰，那时他还参加了100码的让步起跑赛邀请赛。8月11日的凯尔特足球俱乐部运动会是这一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尽管在100码和220码让步起跑赛公开赛中发挥得不错，埃里克·利迪尔还是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他在势均力敌的比赛中从零点起跑，在两场比赛中位列第三。
在斯多克市肌肉拉伤之后，后半赛季跑得很艰难。不管他何时露面，人们对他的期望总是很高。他甚至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也要去赛跑。不过，1923年的那个赛季，是他一个辉煌的赛季。这确立了他世界级赛跑选手的地位，并让他实实在在地成为一位1924年奥运会参赛人选。不过，最为重大的突破，是在斯多克市的440码赛跑。这一赛跑把他的冲劲和毅力全给表现出来了。超过一个像吉利斯这样素质的选手20码真是很出色，还要考
1924年，奥运会赛事日程表封面
虑到，这是在他从来没有受过440码赛跑训练的情况下完成的。毫无疑问，在受邀预备第二年巴黎奥运会时，埃里克·利迪尔把改变训练方向视为上帝的旨意。他的速度有限，但他在冬季和春季要做的训练将会要求他做好准备，去跑“紧锣密鼓”的400米赛跑，这绝不是简单的任务。
埃里克·利迪尔无疑会被安排参加在巴黎的100米和200米比赛，还有这两项赛跑的接力赛。但是，赛事日程在1923年底才公布(实际上，在1921年就应该发布了)。下表是预期中埃里克·利迪尔本来要参加的不同项目，其中星期天的项目用灰底标出：
比赛项目1 100米 1st/2nd rounds Sunday 6th July
100米 Semi?finals/Final Monday 7th July
比赛项目 2 200米 1st/2nd rounds Tuesday 8th July
200米 Semi?finals/Final Wednesday 9th July
比赛项目 3 400米 1st/2nd rounds Thursday 10th July
400米 Semi?finals/Final Friday 11th July
比赛项目 24 4×100m 1st round Saturday 12th July
4×100m Semi?finals/Final Sunday 13th July
比赛项目 25 4×400m 1st round Saturday 12th July
4×400m Final Sunday 13th July
当埃里克·利迪尔得知这一安排之后，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在星期天——基督教的安息日参加任何比赛。他认为，根据第四诫，这是用来安息和敬拜的一天。对他来说，这一天不应该去消遣或者工作，除非紧急需要或出于怜悯而做的事情。埃里克·利迪尔认为主日为基督安息日，这一神学观点认为，尽管这一天从一周的第七天移到了一周的第一天，但安息日原则仍应遵守。至少大多数福音派基督徒认为，是出于三个原因而有了改动的必要性：(1)为了同时纪念基督在一周的第一天复活；(2)在基督复活七周后的五旬节，圣灵在一周的第一天降临；(3)新约里的先例。用“主日”来称基督安息日是由《圣经·启示录》1章10节而来。自然地，沿袭的安息日法则建立在十诫中所含的永恒属灵和道德规律之上，究其本质，不能废止。无论如何，埃里克·利迪尔的立场很清楚——他不会参加任何安排在星期天的比赛项目。正如他的朋友D.P.汤姆森之后写的那样：
那个决定绝无更改之望。这是建立在他丝毫未曾偏离的原则之上。在潍县(潍坊)的集中营里，他主管所有的体育运动，甚至在那里，他也拒绝负责计划星期日的体育活动。
对于英国奥林匹克官方是否要向国际奥委会提出重新安排一些比赛项目日程这一点，有过一些争议。显然，这样一来，埃里克·利迪尔连4×100米和4×400米接力赛也不能参加了，这些比赛的预赛和决赛都安排在星期天。这将严重地影响英国参赛选手，并可能改变所获奖牌的颜色。在大卫·贾美森给汤姆森亲笔写的一张纸条上，他这样写道：“有人对埃里克·利迪尔说，在欧洲大陆，星期天在中午就结束了。他回答说：‘上帝的星期天持续的可是一整天！’英国奥委会(the
British Olympic
Council)曾试图说服巴黎奥委会，但无果而归。”英国奥委会在1923年末的确向国际奥委会提出：“对于那些拒绝在星期天赛跑或参加任何比赛项目的运动员，请将其赛跑或其他比赛项目安排在另一天，予以其参赛机会。”在1924年1月22日的回复中，国际奥委会指出，在这个时候，他们不准备要求其他任何委员会或者主办方做任何的改动。
英国奥委会的努力可能不单是为埃里克·利迪尔所作的，不过很可能是由于埃里克·利迪尔的缘故才有此举的。
埃里克·利迪尔在拒绝周日赛跑这件事上却有塞翁之福。他的遗孀柯芙萝(Florence)后来回忆道：“埃里克·利迪尔常说，当他持守自己的原则不参加100米赛跑的时候，才发现其实400米跑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比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美事。他说，如果不是这样，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要到奥运会上去跑400米赛跑。”
为了做好准备“跑完”超过400米的距离，埃里克·利迪尔放弃了19231924年间的橄榄球赛。因为他已经进入大学最后一年，还有一些大学的功课要做。退出橄榄球赛至少让他规避了在橄榄球赛场上常有的受伤风险。是的，他会在麦科查严密督视下安静地预备奥运会400米赛跑。